玄蒼帝國東方邊境,此地有山高聳入雲連綿不絕,群山峻嶺形成了一條由南到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山脈。
這也正是玄蒼帝國和潛龍帝國的天然分界線,只不過現在這個分界線已經被玄蒼帝國率先打破。
山巔之上,一道身穿黑色衣袍的身影負手而立,看著地平線上曙光的升起,他的模樣也越來越清晰。
這是一個模樣極其俊朗的中年男子,臥蠶似的眉毛,炯炯有神的雙目似能洞察天地萬機。
高挺的鼻樑下是不失整體比例的嘴唇,他的整張臉就好似是刀刻的一般,看起來有男子的硬朗卻又有幾分陰柔之氣。
不過他身上最為顯眼還要數那一頭披在身後的長髮,長髮從正中間一分為二,左邊是黝黑色而右邊是雪一般的純白色。
這模樣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是玄蒼帝國的大軍師鍾溟,此次與潛龍帝國他更是親自出馬,由此可見玄蒼帝國對遠古戰場的重視程度。
鍾溟的身邊,還有兩名年輕人,他們同樣負手而立眺望遠方,不過這二人都是很自覺的站在鍾溟身後一步的位置,他們的眼中都閃爍著些許崇敬的神態。
“墨陽,依你之見,洪巖將那萬名俘虜毫無代價的放走是何用意?”鍾溟的聲音帶著幾分老成的滄桑感,其中夾雜著悅耳的磁性,叫人聽聲便已知他必定是一位容貌俊朗的人。
左邊的年輕人說道,“以徒兒之見,他此舉無非有兩個可能在其中。”
“說說看。”
“其一,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對沈名揚他們不管不顧,他們必定心生不滿,洪巖正可利用這一點大做文章,如果是我的話,便會將此事添油加醋,讓沈名揚他們帶著情緒回去,一旦馬易武交代不出個沒有營救的理由來,這一萬多人便有可能徹底爆發。”
“但一萬多人又豈能翻起什麼風浪出來?”
“要知人心這種東西是最難以捉摸的,沈名揚一旦鬧起來,以馬易武那個腦子唯一的手段就是武力鎮壓,雖然能夠鎮壓住這一萬多人,可其他士兵會怎麼想,友軍被俘不但不去營救,他們回來了你反而打殺,這無疑在每個人心中埋下了一顆毒瘤,如果此刻淩氏軍營大軍出擊,必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鍾溟點了點頭眼中出現了一抹讚賞,這二人都是他的得意門生,他一生收徒無數,墨陽和劍邪是最為出彩的兩個,所以只要有大事在身,他都會將這二人帶在身旁加以磨礪。
“其一說完,其二呢?”
“這其二的可能性相對要小一些,但也是有可能的,洪巖已經以某種手段完全說服了沈名揚他們,說白了,包括沈名揚在內的這一萬多人已經歸順潛龍,但就如其一一樣,徒兒斷定,洪巖的目的就是為了從內部慢慢瓦解馬易武的大軍。”
鍾溟沒有說話,實際上墨陽所說他早已猜到,此舉不過是想聽聽還有沒有其它的見地。
“洪巖這個年輕人不可小覷,但更要小心的是他身邊的那個蘇煜,據說此人研究過至玄兵道,這一手段正是出自那個蘇煜之手。”
“至玄兵道?”
墨陽和劍邪二人相視一眼都露出了驚異之色,對這四個字他們顯然不會陌生。
據說習得至玄兵道者,無打不贏的仗,無對付不了的人,但這部兵道早已失傳,聽聞敵方竟有研究這部著作的人,他們怎能不為之驚異。
“現在的馬易武估計早就對沈名揚他們下手了,劍邪,你可有什麼補救之策?”
劍邪的容貌普通,但其眼神卻是透出了常人不曾擁有的凌厲,這種眼神正是來自於他常年修劍所得,背後那把用布條纏住的長劍比他這個人看起來要亮眼許多。
聽到鍾溟的問題,他說道,“將馬易武手下的兵力分給江宇和馮任笑,並且您出面解釋清楚沒有營救的緣由。”
鍾溟說的簡潔有力,但無疑是最有效的,鍾溟在玄蒼帝國的份量幾乎已經不亞於皇帝這兩個字,他出面說話自然是有說服力的。
可鍾溟依舊不明白劍邪為什麼要分散兵力,似乎感受到了他和墨陽的疑惑,劍邪繼續說道,“馬易武剛愎自用,修為雖然還不錯,可他的腦子實在太死板僵硬,而且性格也很衝動暴躁,恕徒兒直言,他並不適合帶兵打仗,這三十萬軍隊遲早得葬身到他的手中,倒不如早做打算,而潛龍帝國援軍到來,如果真的集中兵力攻擊任何一方都有可能讓我們損失慘重,所以把馬易武的兵力分給江宇和馮任笑便可防止敵人來個魚死網破的大舉進攻。”
鍾溟沒有表態,但已經明白了劍邪的意思,而且這個黑鍋讓馬易武一人背,接著換來三十萬士兵的齊心協力。
鍾溟嘆了口氣道,“可他終究是化靈境的高手。”
劍邪卻搖了搖頭道,“修為終究代表不了一切,除非他能修煉到度過靈海大劫那種層次,化靈境能殺一萬人甚至十萬人,可終究殺不了二十萬五十萬甚至是一百萬。”
一盤的墨陽忽然開口道,“如此的話,也可以讓其他足智多謀的將士接替馬易武的位置也可?”
“如此……也好。”劍邪思索了一下說道。
“馬易武終究姓馬啊,此事為師再考慮一下,你們……”
他話沒說完,陡見一隻鴿子從天空飛掠而來,鍾溟皺了皺眉伸出右手,鴿子順勢停在了他的小臂之上。
將綁在鴿子腿上的紙張開啟,少時過後,鍾溟神色微微動了動然後他將這紙條遞給了墨陽和劍邪。
二人疑惑之際仔細檢視紙條上的內容,當他們看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不禁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好可怕的蘇煜,好可怕的至玄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