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時常會覺得這個世界是不真實的。
這個世界的許多常識邏輯,執行規律都和他所熟知的一般無二,甚至連語言都大同小異,只有一些特定的名詞令他感到陌生。
即便是在這個世界遇到了那麼多的同鄉也不能消除陸川的這種疑慮,他在藍星也是看過許多的人,說不定是大家的意識被透過某種裝置傳輸到一種類似全息模擬的遊戲中呢?
陸川對這個世界的懷疑在經歷過塵世錄之後達到了頂峰,既然塵世錄可以創造一個完全虛擬的人生讓他來體驗,那他現在所處的世界,會不會也是虛擬出來的呢?
這樣的懷疑一度讓他陷入認知困境,後來還是醫學部給他做了一些心理方面的干預和治療,才讓他從認知懷疑中慢慢走了出來。
他倒是想用銅幣哥算一算,但這樣的問題顯然屬於極度危險,銅幣哥瘋狂地給出死亡預警,最後乾脆把他敲暈了過去。
因此陸川深切地知道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未知的存在,比如這個世界可能有一個未知的造物主,比如之前那個導致了天選之人們穿越的存在,比如現在冥白所說的,可能身處冥界但不可說的存在。
所謂的不可說,其實指的就是他們還沒有資格知道。
這個世界的人族從古至今一直都處在十分弱勢的地位,一直到景開天驅逐神族,天武帝完成大一統,再到天選之人們橫空出世,時至今日才算是真正有了幾分氣象。
即便如此,如今的人族在面對神族的威脅時仍然頗感吃力,圍剿兩個神王就幾乎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加上了命運和秩序兩個世界本源神器還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這才堪堪吃下了兩位神王。
面對已知的挑戰尚且如此艱難,更不用說是探尋未知的存在了,連一向充滿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張三問都覺得在目前的情況下去研究這些未知的存在有些好高騖遠了。
就像是在青銅器時代要去造飛機,在工業革命時代去研究光刻機,探索世界的步伐也應當和尋覓科學真理的方式一樣,除了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之外,也要腳踏實地循序漸進。
所以當冥白說冥界的主宰是不可說的存在,陸川便果斷地放棄了這個讓雙方都感到為難的話題,而是開始跟冥白暢聊起他能在烏托邦享受什麼樣的生活。
冥界的生活苦啊,牲畜肉食那是肯定沒有的,得不到光照的地方自然沒有多少植被,冥白別說是沒見過荔枝,連正兒八經的飯菜都沒怎麼見過。
飛機上雖然沒有網路,陸川手機的照片還是有的,由於有從藍星帶來的吃飯相機先吃的好習慣,陸川的相簿裡有著不少的烏托邦美食照片,讓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冥白殿下喜極而泣,眼淚不由自主地從嘴裡流了出來。
溝通只要找對了方法撬開談話的口子,接下來漸入佳境便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冥白這個談話的口子顯然要比一般人更大一些,而且對現世的變化充滿了好奇,而烏托邦的人們對冥界的事情更加好奇。
“你是說萬族之中只要進入過大道的生靈隕落之後魂靈都在冥界?包括神族和魔族都是?”
“當然,不過只有死在現世的生靈才會。”冥白滿不在意地說道,“剛剛那個黑色的糖果還有嗎,我真是太喜歡了,它叫什麼來著,巧顆粒?”
“給,這麼喜歡的話回頭你要走的時候給你裝些到儲物戒裡去,出門玩了一圈回家總得帶些禮物。”陸川笑著遞給他巧克力,
“為什麼只有死在現世才行,現世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那如果神族死在了神界,他的魂靈會去哪裡?”
“太謝謝您了,可惜您說的儲物戒是無法透過冥河的,巧顆粒也不行。現世當然是最特殊的,只有現世連線著冥河,逝者的靈墜入冥河洗塵,然後才會進入冥界。
至於您說的神界,我也沒有去過,但如果沒有冥河接引的話,想來不過是被吞噬或是消散這兩種結局。”
冥白接過巧克力之後還是先回答陸川的問題,然後才開始吃,猴急的樣子恨不得連包裝紙一起吞下去。
“冥河到底是什麼?”陸川有些疑惑,這個詞在冥白的描述中反覆被提及。
“冥河就是冥河啊,呃...就相當於冥界的天空吧。您不是去過冥界嗎,啊我知道了,您去的是永明殿,那兒確實是看不到冥河的。”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無盡之海下面有一個冥界之門,穿過冥界之門就是冥河,然後冥河下面就是冥界?”
“嗯?您還想著去冥界呢?!”冥白大驚失色,嘴裡巧克力都不香了。
“隨便問問,別緊張。”陸川訕訕地笑了笑,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有謝婉的符籙能復活,又有神族大敵當前,探索冥界的優先順序可以說是非常低的,不過提前瞭解一下情況也沒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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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神界的入口大概也在太陰湖底,一個是冥界一個是神界,一個在海底一個在湖底,說不定就有什麼共通之處在裡面。
“劉叔,老闆那邊有什麼問題嗎?”陸川連忙岔開了話題。
“有的,老張想問一下小白,冥族彼此之間是否有婚配?你們的生育方式是什麼樣的?”
冥白砸吧了兩下嘴,巧克力的甜味果然已經不在了。
這都逃到現世來了,怎麼還有人來催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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