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做了這段時間的輪值神王,他能接觸到的資訊和尋常的小神當然不同,從他帶來的資訊中陸川可以更加全面地瞭解到神界當下的情況。
比如眼下他們正要前往的規則封印之地,其實是有一位名號是無忌的神王在鎮守,這位神王執掌的是殺戮之道,聽起來像是個兇惡殘暴的典獄長型別。
陸川對殺戮之道還真沒什麼瞭解,雖然他吞過幾個神啊魔的,但殺人是真沒怎麼搞過,最多也就是在塵世錄裡面為非作歹了一些。
義軍的會議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全程基本上都是陸川在說,其他的神祇沉默地聽著。
陸川照著參謀組提供的稿子念,利用情報優勢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哪幾位上位神負責正面突入,哪幾支小隊負責牽制拉扯,突破天神衛的看守小隊,如何製造混亂等等。
對於陸川的計劃,參會的神祇們壓根插不上嘴,一方面情報都是陸川提供的,她們都是一頭霧水,自然沒法指手畫腳。
另一方面陸川的計劃也足夠專業,即便是天神衛出身的壺櫨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陸川一個普通的下位神會懂的這麼多,難道說無慮神王的傳承裡,連這些都教了?
“我們一直說要幹神王要幹神王,這次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們要和神王明刀明槍地做過這一場了。
這一戰對我們義軍、對整個神界有多麼重要我已經反覆強調過,如果我們能留下一位神王,別說整個神界的氣象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各位想必也都能獲得更進一步的機會。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們義軍的核心骨幹,和義軍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大戰當前,還望各位著眼於大局和未來,勠力同心打好這一仗。”
“是,大人!”
陸川看著眼前這群轟然應諾但實際上可能各懷心思的神祇們,不禁有些想笑。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懷著鬼胎呢,甚至他自己心裡很清楚,靠著這群烏合之眾根本不可能留得下一位神王。
畢竟這裡是神界,神王如果鐵了心要走,循著一個方向強行突破便是了。
但陸川還是拿神王作為大餅來勾著這群義軍,不然的話按照參謀組的預測,一旦這支義軍在戰鬥中出現了超過兩成的減員,恐怕士氣就要崩潰了。
“諸位可還有其他的疑問,沒有的話我們就散會各自準備開始行動了。”
“大人,我這裡有一個疑問,想請大人解惑。”問話的是之前突襲天神衛之時投降的姬赤,
“屬下原本就在北苑當值,對這一帶還算熟悉,若是我們抵達封印之處時,恰好有元氣潮汐湧動,到時候我們是進是退呢?”
“好問題。”陸川深深地看了姬赤一眼,姬赤心裡一緊,暗道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陸川本來想要差不多快到的時候再解釋,但既然姬赤提前問了,他也沒什麼不好解釋的。
“元氣潮汐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它對我們有兩個好處,首先它可以阻止大部分的天神衛離開現世之門附近,讓她們沒有辦法去天神殿以及鄰近的東苑通風報信。”
陸川緩緩道,眸中閃爍著決絕的意志,“其次,在元氣潮汐之前發動攻擊,也可以絕了後路,更加堅定我們自己的決心,要麼啃下這一關,要麼灰飛煙滅。”
參會的神祇們無不面容大變,陸川在開會的時候就說了很多關於激勵隊伍士氣的事情,隊伍裡新人的比例不低,整訓的時間也短,大家也都擔心過如果進展不順利的話,義軍計程車氣會崩潰的情況。
但大家沒想到陸川還有這樣的絕招等著大家,現世之門的區域是一片巨大的山谷,通道和封印都在谷底,山谷外的元氣潮汐一湧動,裡面就算是上位神想逃,也得掂量掂量。
天神衛的神祇投降了義軍未必會死,但義軍的神祇投降天神殿,想必一定是十死無生,因此一旦義軍在元氣潮汐之前突入山谷,她們就只剩下一條路,血戰到底。
但大夥兒卻也沒有理由反駁陸川,反對這個計劃難免會被視作沒有戰鬥決心和意志,說不定馬上就會被從骨幹圈子裡剔除出去。
“大人所言極是,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便該是如此。”壺櫨既有皈依者狂熱,又是堅定的保哪吒派,別人都不說話,她就敢捧陸川說得好。
“不過卑職也有一個疑問,大人您把我們都安排了分工,但似乎沒有留下足夠的人手保護大人您,這樣的安排是不是...”
壺櫨的“忠心耿耿”讓陸川很“感動”,但恰恰踩破了陸川想要亂中脫身的小計劃,要是還有人專門盯著他保護,他還怎麼偷偷從現世之門穿出去,回到太陰湖呢?
“太浪費實力了,這場戰爭我們不惜一切地全力以赴尚且覺得把握不足,又怎麼還能留著餘力來幹保護這種事。
而且留在外面不參加戰鬥本身也太明顯了,一旦被敵方關注到,反而更加危險。所以我到時候也會混在一支小隊裡跟你們一起衝的,為了神界的未來。”
都說“給我上”和“跟我衝”是截然不同的領導魅力,當陸川表態自己也會深入兵兇戰危之地決死的時候,在座的骨幹們神情明顯有了變化。
“為了神界的未來!”
...
兩天不到的時間,不止是神界的分身在行動,烏托邦軍事部也立刻全面發動,為這一次特殊的接應做準備。
太陰湖畢竟是在景國和武國中間,距離烏托邦還有挺遠的一段距離,烏托邦要大張旗鼓地過去,當然也繞不開湖兩岸的兩個國家。
太陰湖實在是太大了,光論面積的話大約有十個烏托邦那麼大,整片湖泊都充斥著豐沛的元氣,湖水從太陰湖而下一直奔流入北海,這便有了滋潤景國北部平原的開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