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巖魁搖頭,道:“手藝人達者為先,何況我也沒教過你太多,平白佔了個師徒名分不太妥當,還是平輩論交吧。”
不說江林的日後成就,光是現在,就已經遠超鑄造司任何人。
什麼司匠不司匠的,對已經加入邊軍的江林來說,毫無意義。
哪怕他只是個普通鐵匠,也沒人敢小瞧他。
所以趙巖魁這段時間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事好生說一說。
江林聞言,不由正色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又有言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技藝高低,並非衡量師徒關係的標準,就像邊軍之中,也並非純以武力定品階高低。”
“您或許自認沒教過我多少,但在這鐵匠營中,我認了您是師父,就永遠是師父。您若覺得收我丟了臉,或覺得我不成器也就罷了。”
趙巖魁聽的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苦笑道:“你這讓我如何接話。”
齊鐵匠走過來,道:“趙司匠就莫要再推辭了,你我都知道江師傅重情義。你非要與他平輩論交,豈不是在害他。”
經過幾人勸說,趙巖魁這才打消了念頭。
不過看著江林如此尊師重道,趙巖魁心中不由感慨:“咱們鐵匠營向來自認都是大老粗,說話做事糙的很,如今卻出了個情深意重的,反倒顯得我矯情了。”
“你哪裡是矯情,不過是徒弟太優秀,有點高興的不知所措了。”齊鐵匠笑道。
這倒也是實話,小小鐵匠,工部直接下公文,誰攤上這麼個牛逼的徒弟,都得有點懵圈。
不過今日所言,也有大半是袁高蒿勸說,覺得江林現在地位實在太高了,高到誰當他師父都不合適,趙巖魁本身倒沒想那麼多。
被他說了一頓,這才覺得好像不太妥當。
也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多說便是真矯情了。
趙巖魁灑然一笑,不再多言。
“第三場擴充人手,你打算怎麼做?還像之前那般?”趙巖魁問道。
江林搖搖頭,對齊鐵匠道:“還請齊師傅多弄幾塊牌子,帶去東西北三大鐵匠營,就豎在他們門口,現場招人,來多少要多少。”
齊鐵匠聽的怔然,道:“這不是去討打?”
前兩次擴充,已經讓其它幾大鐵匠營心裡不爽,尤其幾個大師傅跳槽過來,恨的其他人牙癢癢。
直接拿著牌子去堵人家大門,不打起來才怪。
江林淡笑道:“打?誰敢打?我們可是有工部公文的,奉命招人,他們若是敢呲牙,便將公文砸去臉上。”
齊鐵匠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不由眼睛發亮。
“對對對,我們是有工部公文的,他們敢動手就是找死!”
趙巖魁則聽的咂舌,他原本只想著江林把聲勢搞大點,多招點人,沒想到這小子直接派人堵門去了。
不過江林說的也沒做,手持工部公文,誰敢跟你叫板?
工部的大佬,那可是當朝一品大員!
一句話,定萬千人生死。
齊鐵匠等人都興奮的不行,南鐵匠營多年來都被打壓,沒人,沒銀子,也沒名氣。
出門在外,說自己是鐵匠營,都不敢加個“南”字。
如今好了,終於可以揚眉吐氣。
你們東西北三大鐵匠營不是自持人多,整天耀武揚威嗎,倒要看看誰更威風些!
江林心知齊鐵匠他們去了,多少要發生點摩擦,也可能會顯得有些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