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爐火溫度已經提了上來,6級爐火純青技能,讓江林可以清楚感知到每一個爐子的火溫和生鐵灼燒後的變化。
他緊盯著爐口,確保火溫不會出現太大變化。
尋常學徒煅燒時的火溫,通常不會超過一千度,溫度太高容易把握不好火候。
但江林的爐內火溫,此刻至少在一千三百度以上。
雖說6級爐火純青可以讓他完美掌控一千五百度以內的溫度,但這麼多人看著,又是四個爐子同時開燒,江林不想搞的太極限,避免失手。
別看只有三百度的差距,實際上對煅燒結果有著非常大的區別。
不僅更快,雜質也會在燒製過程中被自然剔除一部分。
此時的鐵匠鋪外,一個身著錦衣,卻因身材過於魁梧,將衣服撐到變形的壯漢來到,見裡面沒有敲打聲,反而一群人圍在那,頓時心生好奇。
走到近前向裡看了眼,見是一名少年在燒火,便問道:“你們在看什麼?”
一名鐵匠回頭看到他,連忙轉身行禮:“回大師傅的話,在看江林同時燒四個爐子。”
“江林?同時燒四個爐子?”
這位正是南鐵匠營三位大師傅之一的董松昌,僅用十年時間,就從一個學徒升任大師傅。
並不是他的天賦多好,而是有個好靠山。
他姐夫是林苑司的副司匠,雖說與鑄造司天南海北,可人家在宮中當差,各方都要給點面子。
否則拿著雞毛當令箭刁難你,也不是難事。
論技藝,董松昌比不上趙巖魁,論資歷,比不上隨軍的那位大師傅,但在南鐵匠營卻是最令人敬畏的那一個。
或者說,他是最囂張跋扈的那一個。
好在董松昌並不經常待在南鐵匠營,以各種名義跑出去花天酒地,尋歡作樂。
明明是鐵匠的魁梧身子,卻總自詡讀書人,和那些花船姑娘吟詩作對,好不快活。
更是看不上趙巖魁這種一心打鐵的真鐵匠,趙巖魁也看不起這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水貨,兩人關係算不上水火不容,也差不多了。
至於江林,他來的時候,董松昌剛好“探親”去了,所以並不瞭解這個新學徒。
此刻聽到鐵匠的話,董松昌頓時來了興趣。
雖然打鐵技藝不夠看,但他深諳官場之道。
手底下能人多,就代表自己本事大。
先前有幾個趙巖魁看好的鐵匠,現在都被他搶了去,培養成自己的班底。
此時的江林,已經把四個火爐燒的熱火朝天,眼看著生鐵快速在其中變紅。
許多鐵匠都看出門道來,紛紛議論出聲:“這小子,竟然真能同時燒四個爐子,看這架勢,似乎還燒的不錯。”
“難怪大師傅讓我們旁觀,若真能同時燒出八塊鐵來,這等燒火技藝,我自愧不如。”
連這些鐵匠都自愧不如了,更別說那些學徒,一個個看的人都傻了。
他們平日裡照看一個爐子都手忙腳亂,同時燒四個?
做夢都不敢這麼離譜!
尤其先前那個說肯定不行的學徒,此刻心裡慌的不行,又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江林成功與否,又不會影響到他,可心裡就是不得勁。
他在心裡默默期待江林的失敗,比如炭火太旺,火候不行,要不然乾脆爐子炸了吧。
片刻後,江林眼神一凝,快速起身跑到爐子前,將八塊生鐵依次取出。
每一塊大小不一,形狀不同,卻都是近乎完美的櫻桃紅,亮到奪目。
圍觀眾人不由發出驚歎聲,真被他給燒出來了!
一向怒大於喜的趙巖魁,此刻臉上也不禁多出幾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