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知道清秋向來忠勇護主。然而,在強大的蒼狼面前,清秋勢單力弱。在此刻涇渭分明的狩獵者當中,清秋明顯是個孤勇者。
阿蠻鬆開上官青鸞的手,上前靠近小灰。
“阿蠻姐姐小心。”上官青鸞擔心地喊叫。
鈕鈷祿如玥還定在那裡,倉惶地警告了阿蠻一句:“想送死你就上前,別連累大家。”
鈕鈷祿京墨說:“有她引開蒼狼犬也是好的。到時候大家可以抓緊時間逃離。”
上官書榮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婕妤大可不必如此。”
阿蠻卻不管眾人怎麼說,她義勇地繼續向前。
阿蠻責問小灰道:“小灰,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小灰?
就連伺機指揮眾人逃離的鈕鈷祿京墨都停下來,靜觀其變。
鈕鈷祿家的眾人都在等著蒼狼犬撲向阿蠻的時候,卻只見蒼狼犬雖仍然對清秋齜牙咧齒的,但是在阿蠻面前卻全無惡意。
眾人都半張著嘴,在驚疑不定之間。
阿蠻看了看小灰,又看了看清秋。當即會意。於是,她命令清秋說:“清秋,把劍放下。”
清秋依然持劍不放。大家都只當清秋是嚇傻了。
上官青鸞知道阿蠻有辦法,她也上前一步循循善誘道:“清秋,把劍放下來。阿蠻姐姐會想辦法保護大家的。你一個人對抗不了蒼狼犬。”
清秋滿臉都是淚水,雙手持劍,顫抖著,卻死活不肯放下。她喃喃道:“我要給你報仇。我要給你報仇。巴布……巴布魯圖大將軍。”
阿蠻歪著腦袋有些不明所以。然而,上官書榮卻深深地震撼了。
原本狩獵開始的時候,上官書榮就挺信任蒼狼王的。剛一見到蒼狼犬的時候,他還覺得好好的,蒼狼犬果然如蒼狼王所說的人畜無害。然而,當清秋靠近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何蒼狼犬竟突然發起飆來。
大家忙著撤退的時候,清秋並沒有退。他留意到那個叫清秋的婢女居然亮出了一把劍。
上官書榮原先不清楚清秋是什麼時候帶的劍。更搞不明白清秋為何會隨身帶著劍。以為她不過是單純的只為了在路上護主。卻原來……
上官書榮嘆道:“原來,你是巴布魯圖府中的舊人。老夫早已聽巴布魯圖說過,他府中一小丫鬟聰明伶俐,亦愛舞劍。可惜這小丫鬟貪玩的時候居多,不肯用功。否則他就不會把他畢生的武功傳授給陛下了。”
清秋這才把劍一放,整個人癱軟跌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清秋悽惶地說:“是我沒用。學不會武功。只知道偷偷傾慕著巴布魯圖大將軍。這把劍,還是巴布魯圖大將軍當年送給我護身用的。這麼些年來,我一直把它帶在身上。既然沒辦法親手替大將軍報仇,那麼,我就用它來了卻自己的殘生吧。”
說完,清秋又重新舉起劍,不過這回,她卻把劍鋒對準了自己。清秋視死如歸地說:“巴布魯圖大將軍,清秋下來陪你了。”
就在清秋準備自裁的時候,小灰一撲而上,把欲尋短見的清秋撲倒,成功阻止了清秋。
小灰把清秋撲倒之後,把劍踢到一邊,然後嗷嗷叫了兩聲,居然舔舐起那把劍來。
上官書榮沒料到蒼狼犬和清秋對峙半天,它的目標竟然是那把劍。
阿蠻疑惑地問:“小灰,難不成你見過這把劍?”
小灰“啊嗚啊嗚”地叫了兩聲,阿蠻沒有聽懂。
上官書榮則眸光深邃地對清秋說:“這把劍是巴布魯圖的至愛。我一直奇怪,巴布魯圖去世之後,這把劍哪裡去了。卻原來,巴布魯圖出征之前,把劍贈給你了。”
清秋聞言,悠悠地陷入了深遠的回憶。她繾綣深情地說:“巴布魯圖將軍出征前把劍託付給我,他說他不在的時候,讓我好好保護自己。我卻不知道,他說的不在,是真的永遠不在。要是我知道了,我定然不肯要他的劍。要是有寶劍在手,或者巴布魯圖大將軍就不會死了。”說完,清秋掩臉痛哭。
上官書榮則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說:“那次出征,眾人都知道十分兇險。巴布魯圖大概是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去的。”
清秋眼淚掉個不停,啜泣著說:“可是大家都說巴布魯圖是常勝將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最後結果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