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何遇說著從包裡又摸出了溼巾,他沒敢再借芳卿之手,自己抽出一片溼巾,就著手給芳卿擦起臉來,芳卿也沒羞沒臊,就那麼揹著手、昂著臉,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增值服務。
擦著擦著,何遇的手勢越來越慢,而且是在一個地方反覆擦,好久沒有換過地方。
芳卿納悶的抬起眼,正對上何遇那灼灼目光。芳卿登時臉紅到耳根,趕緊奪過溼巾背過身去。
稍息後,再次啟程。
芳卿邊走邊問:“何遇,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麼大了,各方面都還不能自食其力。”
何遇握緊芳卿的手,說:“才不是呢!你只是以前從未嘗試過,沒有誰是一出生就自帶金手指的。”
“相信我,你配得上一切最美最好的,只要你給自己機會,也充分信任最愛你的人。”
芳卿用力回握何遇的手,臉上的表情異常堅定。
春日漸遲暮,山區的傍晚能用肉眼捕捉到痕跡,遠山端,夕陽慢慢地墜下,漫天煙霞紫,仿若天女撒下的薄衣裳。
霞光鋪了芳卿滿身,配上未順平的急促呼吸,臉上緋紅尤甚,平添了幾份羞澀之態,映得她好似身披紅嫁衣,等待出閣的新嫁娘。何遇的腳步再次不由掌控地頓住。
路途遠比想象中難行,行進速度也緩慢很多。
原計劃天黑前能抵達的農戶遲遲未見蹤影。
2、
當天邊唯一的熱源下線,春日的華北平原,山間溫度陡然降低。
何遇知道芳卿更怕冷,反手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幫她攏衣領的時候,何遇的食指不經意觸碰到了芳卿的臉頰,雖然是一觸即離,何遇卻彷彿感到有一股電流自指尖迅速攀升到手臂,整個胳膊僵在那裡動彈不得。
“她的臉比想象中還軟,更冷。”
夜涼,燈暗、曖昧無聲無息蔓延,等何遇回過神來,他手心已經浸滿了汗。
“咳!天太涼了,晚上趕山路也不安全,下一個農家估計不好找,我們就近找個平坦地宿營吧!?”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芳卿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悄悄跟在何遇身後,中間只留半個人的距離。
她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何遇,看他找到坡上平地,從揹包裡取出帳篷、防潮墊、睡袋,熟練地搭好收拾停當,回頭對芳卿說:“你冷,先進帳篷吧,我生火煮點吃的,稍等一會就好。”
芳卿本想在邊上幫幫忙,至少能撿點柴火打打下手,但在風中凌亂的感覺確實不好受,她便沒有再跟自己過不去。
脫鞋鑽進帳篷,一眼看見有兩個睡袋,心想:這何遇想的真是周到。將腿伸進去坐好,才發現何遇的外套還在自己身上穿著。
她聽到風聲如弦,時而有刮過帳篷頂的嗚嗚聲,好似某人的嗚咽。
芳卿深吸一口氣,離開還未完全暖和的小窩。
待站在帳篷門口時,由於營地有燈比周圍亮,芳卿卻沒有一眼看到何遇。
她扭頭將營地打量了幾圈,開始小聲地叫道:“何遇…何遇”
“何遇…你在哪啊?”
“你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