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謝謝啊!”薛清兒在山上已經喝了好些溫熱的山泉水,所以並不是很渴。
她抬眸看向左上方的李成彬,依舊坐著一動不動,手裡捧著一個書卷,仔細閱讀著。
那長長的睫毛在夕陽的折射下,在臉上落下一層黑黑的陰影,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微微沉靜的薄唇。
那刀刻一般的面容方才離她那麼的近,她的思緒漸漸飄飛。
“我想下山,班主任找不到我們該著急了!”薛清兒坐在床上說道。
“你受傷了,先住一晚,明天我再叫人把你送下山!”李成彬上下掃了薛清兒一眼,覺得她實在是不便現在就離開。
“不行,我現在就要走!”薛清兒掙扎著,要下床。想到班主任老師們和同學會擔心,想到家裡媽媽會為她整夜睡不著覺,她就不得不勉強自己從床上下來。
可當她的腳剛剛觸碰到地面,腳腕處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便席捲了全身。
嘶——她微微裂了裂嘴巴。
一隻手伸了過來,突然身子一輕,薛清兒被整個的背了起來。此時恰逢剛才那個尼姑開啟門,端了一碗稀飯進來。
看到這一幕,她慌亂的垂下了眼眸。
李成彬卻將背上的她向上頂了頂。
然後,從她的身邊走過。
薛清兒將臉埋了下來,一股男性特有的清香深入鼻腔。
從山上到山下,一千多個臺階,他就這樣揹著她,穩穩的,如一塊頑石,沒有絲毫的抱怨。
中途休息了幾次,他都貼心的將棉墊放在地上給她墊上,喂她喝水。
薛清兒漸漸收回神思,將目光投到李成彬座椅下面的一個軍綠色水壺上面。
是他的嗎?她在山上的時候一直喝著,倒是沒有特別的注意。
大班車突然一震,車上幾個女生尖叫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林桂香探出頭去,問司機道。
司機抿唇不語,他拉開左側車門跳了下去。
伏在地上看了一會兒,這才對著車上喊。
“大家先不要慌,前車胎好像紮了尖銳的石頭,漏氣了,可能得再叫一輛車過來。”
一個個車窗被開啟來,同學們一個個的腦袋探出窗外。
他們一邊欣賞著外面大片光禿禿的農田,一邊看著司機打電話。
薛清兒攥著手心,她感覺到頭暈,胸口一陣翻滾想吐,腳上的疼痛經過車子的行駛搖晃也更加劇烈了一些。
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滲了出來,薛清兒的唇色發白,感覺頭越來越暈的厲害了。
她一隻手緊緊握住前座的靠背椅,一邊垂下頭去。
“清兒,你怎麼了?哎呀,真是急死人了,這個時候車子壞了!這可怎麼辦呀!”萬欣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慘白的面容,被嚇得不輕。
薛清兒朦朧的目光中看到李成彬從左前方回過頭來,他的眉頭緊鎖著,兩條漆黑的濃眉蹙在了一起,下巴緊繃著。
接著他跳下了車,不知和司機說了些什麼。
他拿著手機撥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好像一直在說好。
他開啟薛清兒這一側的窗戶,讓萬欣背對著薛清兒,將她扶著靠在萬欣的背上。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在同學們訝異的目光下來到了這片田野的旁邊,停在了這輛前胎爆了的大班車旁邊。
“是車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