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薛清兒的思緒飄到了從前,還真別說,她媽這話真的說對了,自從輟學,她乾的不是髒活就是累活,到處被人看不起,掙的錢還不夠吳浩一個人花的。白瞎了她父母養她這麼多年。
喬淑珍拿出棉籤,將藥膏一邊塗抹在傷口上面,一邊輕輕的對著吹氣。
每塗上一點,薛清兒的背上那塊肌肉就會顫抖一下。
“篤篤篤——”
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過後,喬淑珍扭過頭,看向房門。
門沒被推開,卻傳來薛清兒父親的聲音:“清兒啊,你怎麼樣了,昨天晚上,是爸不對,爸不該打你。人家說,女大不中留。爸爸是怕你一腳踏錯,就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啊!”
一向言語不多的薛真此時說的十分的坦誠。他在門外一直徘徊,從聲音裡可以聽得出來,他喝酒了,而且喝了不少。
淚水溢滿了薛清兒的眼眶。
這就是她那個鐵骨錚錚的父親。平日裡在工地幹活,一天幾頓饅頭或白飯都可以將就,唯獨女兒,他總是盡力提供最好的東西給她。
話少是他的日常,但也有掏心窩子的時候,那就是醉酒之後。
他往往腳步虛浮,會和她們娘倆說許多的話,每句話都是平日裡聽不到的,但都是他的真心話。
這樣的爸爸,真好。
若不是身上有傷,薛清兒都想現在就開門去擁抱一下自己的父親。
她努力將淚水壓下,淡定的對著門外的父親道:“爸,我已經和吳浩說清楚了,他應該不會再來糾纏我了,您就放心吧!以後,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門外的薛真原本心情壓抑到了極致,他在酒桌上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腦海中一直不停地回想起昨晚自己的女兒對自己說過的話。
她說了,若是他反對,她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他以為,一切真的無法挽回了。
此時,雖然已經醉了,但是腦袋還是有些清醒的,他覺得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女兒竟突然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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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整整一天,薛清兒是被樓下的炒菜聲給驚醒的。
她動了動胳臂,感覺好像背上比上午要好一些了。
瞅了一眼房門,門的玻璃上隱約晃動著一群人的身影。
不時地有大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她記得,今晚應該是慶元旦的聚餐。
中午一般是去父親的親戚那邊吃飯,夜晚就是媽媽這邊的孃家親戚一起吃。
外面熱熱鬧鬧的,聽得到切肉末那有韻律的篤篤篤的響聲。
“清兒,快起來啦,這個雞蛋送給你!”
熟悉的聲音讓薛清兒的身子為之一顫。
她睜開眼,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站在那裡的胡燦燦。
頭髮燙的卷卷的,還染了個黃褐的顏色。臉上塗脂抹粉的,一條大紅的蕾絲夾棉泡泡裙穿在身上,細細的小腿用黑色打底褲和冬靴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