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本來還想讓沈懷軍多待幾天的,起碼回來了,也該見見家長,畢竟爸媽他們也都還念著他的,可那邊公司離不開人,還有他父母年紀大了,他總是掛念。
沈律略顯不滿,“你才回去多久,如今張口閉口都是父母,看來是真找到自己家了,這以前的親戚也是都不想要了。”
“小叔,你又打趣我。”
一開始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他也無法釋然,甚至是害怕面對什麼親生父母,他怕再一次被拋棄,這麼多年,雖然他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還是怕的,以至於他對親情本能的都有了牴觸。
不過還好,還好小叔沒有放棄,並且幫他找到了父母,說實話這麼多天的相處,他真的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以前他也總是一個人忙到很晚才回來,可是家裡從來沒有為他亮過一盞燈,也沒有留過一口飯,甚至回去晚了也沒有一句是關心。
可是現在無論父母多忙,他們總是會抽出時間做好飯菜等他,或者直接送去公司看著他吃,每次回家無論多晚父母都留著燈等他,甚至他回來的太晚老兩口還會不放心的去接他。
就好像那些年,他們沒有看好的孩子,生怕失而復得後有一天又不見了,他們小心翼翼卻又充滿愛意,就連精神不好的母親在見到他以後也停止了吃藥。
什麼病,只不過是經受不住失去孩子的痛罷了,如今一家和睦,幸福美滿,說實話他很知足。
越是如此,沈律就越是欣慰,這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或者說沈懷軍他從一開始就應該得到這樣的結果,他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得到幸福呢?
雖然萬分不捨得,可沈律還是親自送他去了火車站,他說:“懷軍,好好生活,等我們有空了就去你們那邊玩兒,還有儘早買房,這句可是你小嬸千萬叮囑的,要是下次過去見你還沒買房,只怕你小嬸也要不饒你了。”
沈懷軍笑的真誠,答應的利落,“好,我儘快就買房。”
本身買房也在他計劃之內,一個是父母年紀大了,住的房子實在太小,筒子樓又不方便,那些人還知道他們家的事兒也總是喜歡說三道四的,他們雖然不在意,可是總是聽著難免不痛快。
再一個他公司離家太遠,父母擺攤的地方也有些遠,每天看著老兩口推著三輪車去擺攤實在辛苦,所以他也打算在公司附近,或者方便父母擺攤的附近買個房子。
只是要買個帶院子的房子不大容易,他也就一直耽誤了,既然這次又提了,他回去就抓緊看看,到時候再一裝修,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了。
沈律也不再多說什麼,只看著他進站,說實話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畢竟是自己親自帶出來的人,看著他越來越多,看著他告別曾經那個糟糕的家庭,看著他越來越明媚,他該為他高興的。
不過回來家裡他還是問了林婉檸道:“所以婉檸,你為什麼見人就讓人買房呀?還有你,自己也買了幾棟樓,還悄悄投資了幾處房產,你這是又看見了什麼商機?”
林婉檸白他一眼,“這哪裡還算什麼商機,人家有頭腦的人早八百年都開始投資買地皮了,也就你從來不關注這些,自然也不會知道房產將人下一個風口了。”
她不貪心的,畢竟一開始買下的地皮,以及房子都足夠她賺一筆了,其他的也就是跟著人家喝喝湯就算了。
沈律也確實沒關注這些,他不在意道:“瞧你說的,咱們家有一個會掙錢的不就夠了嗎?要是我也整天研究掙錢,那不是不給別人留活路了嗎?咱們呀!還是得分工。”
“就你會說話。”
日子過得很快,姜晟媳婦兒是半夜打動的,她這次還是要手術的,一家人早早在手術外焦急等著,可能是心裡害怕,所以給沈律打了電話。
林婉檸也是頭一次見姜晟那樣失態,醫生一說手術可能出現了危險,他幾乎是站不住的,臉色更是白的嚇人,他抓住醫生的衣領道:“你們不是說成功機率很大嗎?你們不是說風險小嗎?你們不是說沒事兒嗎?我告訴你,我老婆要是有什麼事兒,我跟你們沒完。”
沈律拉住了他,“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只會耽誤治療。”
他和醫生交涉,然後看著姜晟簽字,他的手都是抖的,嘴裡喃喃著:“我只要我老婆,孩子不重要的,孩子不重要……”
這種恐懼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經歷,沈律也突然有些理解他的極端,確實如果躺在裡面的是林婉檸,他只怕會更瘋。
護士進進出出,甚至拿了幾次血袋,姜晟急得恨不得衝進去,“他們又要輸血了嗎?那個醫生說如果大出血,如果……”
那就不可能救回來,他怕了,怕急了。
“阿晟,你別急,一會兒醫生出來我們問問清楚,一定會順利的,這幾個月檢查不都是順利嗎?你一定得撐住。”
時間彷彿過得很慢,手術室的門似乎很久沒有推開,姜晟眼神空洞的癱坐在手術室門口,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終於門開啟了,醫生似乎也是鬆了一口氣道:“手術很順利,母子平安,你可以放心了。”
姜晟終於撐不住的一頭栽了過去,似乎是提著的心一下子放下有些受不住了。
以至於他的老婆推出來他都不在身邊,還有他的兒子也是沈律先抱的,為此姜晟生氣了很久,關鍵時刻他竟然栽了過去。
只是面對他老婆,他還是生氣,“如果下次你再讓我這樣提心吊膽,我……我絕對不管你了。”
她只顧在逗弄孩子自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道:“你看,孩子長得跟我多像,我就說女兒隨了你,兒子肯定要和我長得像的。”
他還是看了一眼懷裡小小的人兒,那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可是要他老婆冒那麼大的險,他還是有些不痛快的,就是這小子,差點把他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