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三面環牆陰冷潮溼的牢房,只有東面的牆上有一扇一尺來長被鋼條封死的窗戶隱隱有一道月光透出,猴小毛本能的起身,這一動才發現自己四肢上均綁著兩指粗的鐵鏈蜿蜒的連結在牆上四個鐵釘上,猴小毛恍惚了一陣才明白過來了自己的處境,心中擔心猴小妹和猴四兩的安危不由撲向銅澆鐵鑄的牢門前,雙拳運力丹田之內的那股氣流沿著體內經脈灌入手掌。
“哈!”一聲暴喝,猴小毛雙拳打出將那鐵柱砸的咚咚作響,猴小毛雙手砸的鮮血迸濺皮開肉綻也不見那鐵柱有一絲裂痕,不由心中疑惑自己自那日花果山一戰得此氣息之後,每每運轉此道氣息對敵對物,不說有萬夫不擋之力,對付尋常鋼鐵亦不比撕紙困難多少。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哈哈!你這小妖當真有趣,此乃採取自九重天的天河星辰鐵煉製而成的萬年星辰鋼,便是萬年時光也不能在其上留下分毫印記,你一個區區練氣一層的小妖便想打破這萬年星辰鋼當真是有趣的緊吶!”
猴小毛這才注意到這間牢房的西側的一個陰暗角落裡還蜷縮著一個人,這是一個面板幹扁個頭瘦小的老頭,看不出年紀大小,一身髒兮兮的囚服上有不少飯漬汙穢,袖口膝蓋處也許是常年爬動的情況磨得烏黑髮亮,一頭亂蓬蓬的白髮和鬍鬚黏連在了一起看不清楚臉上什麼模樣,只有眼角處的一道月牙形疤痕深可見骨。
猴小毛本不想理會這人可四下無人自己連此地是何處都不知道又如何想法逃出,又如何去救猴小妹和猴四兩呢?按下心間的千頭萬緒,猴小毛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敢問前輩此間是何處?”
“哈哈!”小老頭身形矮小幹扁,笑聲卻洪亮如鐘上下打量了一眼猴小毛道:“你真的連此是何處都不知便被抓進來了?”
“不知!”猴小毛滿臉疑惑,不知他問這話是何意思。
“那你可是犯了什麼為禍蒼生霍亂天下的大罪...”說到此處邋遢老人自嘲一笑拍了拍自己亂成鳥窩的白髮重新開口道:“或者說你族中長輩可曾犯下了什麼違犯天條的重罪這才把你關押至此。”
猴小毛被他這話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按下性子說道:“前輩我也不知你此話是何意!我本是花果山一族的普通妖猴,不論是族中長者抑或是其他族人連臨空虛度飛越東海都做不到,又何來為霍蒼生?更別提得罪天庭了,我們花果山一族困守海外孤山已有八百餘年就算要犯天條得罪天庭也無機會啊!”
“這倒是奇怪了!”邋遢老人喃喃自語,目光也變得深沉起來,兩雙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起猴小毛來。
猴小毛被他盯的渾身發毛開口道:“還請前輩告知我此地是何處。”
邋遢老人正思索間被後小毛突如其來的言語打斷開口道:“你是如何被捉的前前後後詳細的跟我講一下。”
猴小毛只想弄清楚此地究竟何處究竟有沒有辦法能夠逃出去,這邋遢老人說話顛三倒四對於自己所問一言不答反倒問起自己被捉的經過,這讓猴小毛心中很是不喜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這邋遢老人,反倒研究起這間房間的結構起來,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從此逃出。
邋遢老人見猴小毛不答話反倒四下打量起了房間,也知道是自己問的太過唐突魯莽又開口說道:“此處乃是天庭的天字第三號天牢!”
猴小毛恍若未聞,仍舊不死心的在牆壁四處敲敲打打,不時還要用拳頭砸上兩拳,可惜整座牢房堅如磐石任憑猴小毛搜便整間牢房也不曾看到過一絲縫隙,唯一算的上縫隙的也就是西牆上的那扇一尺來長被鋼條封死的窗戶了,猴小毛扒著窗沿向外望去,只見外面灰濛濛一片上不見天下不著地,只有一輪明月散發著清冷的光輝高高的懸掛在半空,半空中不時有一排排披堅執銳的天兵來來回回四處巡查。
“別看了,就算給你出了這間牢房你也逃不出這虛無之地。”牆角的邋遢老人再度開口。
猴小毛回頭看了這老頭一眼,心中暗道:“聽這老頭所言似乎對於此地頗為了解,我若想要逃離此地不妨先從他這裡問出一些情況。”當下換上一張笑臉拱手道:“老人家,聽你所言對於此處天牢似乎是相當熟悉啊!不知老人家可否仔細給我講講這間天牢究竟位於何處,您口中的虛無之地又是何存在啊!”
本以為自己好言相問按之前這老頭之前的態度雖然這老頭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也總歸能問出點東西來,那知這老頭突然轉了性子,冷哼一聲腦袋一歪頂著一頭雜亂如野草的白髮望天,一臉傲嬌狀。猴小毛被這老頭的怪脾氣弄得無可奈何只得安靜的坐在牆角等他什麼時候想說了再交談。
就在此時兩名獄卒打扮的天兵抬著一口散發著惡臭,一看便知不知多久沒刷過的大木桶走了過來,喊了一句開飯了,其中一名獄卒便拿出一隻同樣不知多久沒有刷已經烏黑髮亮的木勺,隨意在那木桶中攪拌了兩下,剎那間猴小毛只覺得這間牢房內的惡臭更加明顯了。
那名獄卒也似乎被這惡臭噁心到了,眉頭一皺一隻手捂住口鼻另一隻手握著那木勺從木桶中挖出一坨粘稠發黑的流體來,猴小毛甚至從哪粘稠發黑的流體中看到一隻拇指大的蛆蟲在其中拱來拱去,連帶那流體也一陣翻騰,這幅景象剎那間噁心的猴小毛喉頭髮緊鼻子發酸差點連昨天吃下去東西也給吐出來。
獄卒握著木勺的手腕一抖,那坨粘稠的流體便被甩了進來,接著那原本縮在陰暗牆角里的邋遢老人便如瘋狗撲食般手腳並用的撲了上去,左手護那團流體,右手一抓連帶著那條拱進拱出的白嫩嫩的蛆蟲也吞入腹中,散發著惡臭的流體沿著他的鬍鬚流下打溼了他胸前的囚服也全不在意,只是拿那一雙老眼兇狠的瞪著猴小毛似乎是怕他搶走那坨流體。
猴小毛這才注意到邋遢老人雙肩之上穿著一對小臂粗的鐵鉤,自後背而入穿透整個琵琶骨透體而出,隨著老人抓取流體的動作鐵鉤之上隱隱有電光閃耀,不一時便聞到一股烤肉的味道,而那老人只顧吞食那團發餿發臭烏黑到看不出材質並且不斷有蛆蟲鑽入鑽出的流體來,全不在意背上的那對鐵鉤。
這一幕看的猴小毛頭皮發麻,心中暗自嘀咕:“我這究竟是被關到了什麼樣的天牢裡啊!看這老頭悽慘模樣不知我以後是否也會似他這樣。”
就在猴小毛思忖時那老人也吃光了手中那團流體,老頭甚至將手指上的殘渣都吮吸了個乾淨,趴坐在地上露出烏黑髮臭的牙齒,猴小毛依稀還能從他的牙縫間看到那隻白嫩嫩蛆蟲的殘肢,邋遢老人嘴角上挑語氣諂媚的笑容道:“獄卒大哥再給一勺唄!”
猴小毛被這一幕弄的徹底無語了,心中既鄙視這老頭的無恥諂媚又噁心於他瘋狗搶屎一般吞下那坨流體,並且居然還要求再加一勺,這老頭莫非是個精神變態有受虐的傾向?想到此處猴小毛不自覺的後退三步貼著牆角警惕的看著那邋遢老頭。
隔著鐵門,其中一名獄卒嘿然一笑道:“喲!這不是當年以剛正不阿直言敢諫讓王閣老都頭疼的劉秉言,劉御史嗎?想不到也有求到咱們哥倆頭上的一天啊!”
說著從鐵門後伸過來一隻手,在劉秉言骯髒不堪的老臉上拍了兩巴掌接著輕蔑道:“劉御史,來學狗叫兩聲,聽的爺爺高興了,爺爺便再賞你一勺。”說著另一隻手又挖起一勺粘稠的流體,在劉秉言眼前晃了晃。
猴小毛以為哪怕這老頭再無恥這點做人最起碼的尊嚴還是要有的吧!何況聽著獄卒所言這邋遢老頭以前還是個以風骨著稱的御史言官。
那知劉秉言兩眼放光直勾勾的盯著那獄卒手中骯髒不堪的勺子,一條亮晶晶的涎水順著花白的鬍鬚淌了下來,嘴巴開合“汪...汪...汪...”絲毫沒有猶豫叫了起來。
“哈哈哈!”兩個獄卒拍腿大笑,拿勺的那名獄卒接著道:“大聲點劉御史,老子聽不見!”
劉秉言果真叫的更加賣力了,不僅如此整個人也如同討要食物的小狗蹲坐起來,屁股的諂媚的扭動起來,只差一條狗尾巴供他搖擺。
又叫幾聲那掌勺的獄卒似乎非常滿意,挖了大大一勺子流體就要扔進來,卻被另一名獄卒拉住手腕道:“哎!哎!呂二兄弟且慢,別忘了王閣老的叮囑。”
說到這裡那叫呂二的獄卒將木勺丟回木桶,一拍腦門道:“哎呀呀!多虧祁三兄弟提醒險些壞了閣老大事兒,誤了你我兄弟前程,該死!該死!這老頭都已經入獄了還要壞別人前程當真該死!”
祁三也不搭腔從懷中拿出一套紙筆丟入牢房道:“劉御史!只要你寫下一份認罪書,承認自己當年乃是胡亂攀咬,詆譭新政,別說這一勺豬食便是山珍海味我兄弟也給你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