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空晴朗,群星璀璨,福山縣城燈火輝煌,車水馬龍,裕興總部大樓旁邊待了片刻,李天疇百感交集,數載時光,幾經跌宕沉浮,裕興終於毀掉了,從某種意義上說卻是毀在了自己的手裡,他的心情極度複雜,倘若耿叔在天有靈,他實在羞於面對。
“走吧,晚上住哪兒還沒著落呢。”申英傑提醒,她無法體會李天疇此刻的心情,但從未見過對方的情緒如此之低落。
“我去車行湊合一下,你自便。”
“那可不行,別一回頭我找不著你人了。”
李天疇實在沒有任何情緒拌嘴,一矮身鑽進了轎車裡,申英傑當仁不讓的也立刻鑽進了副駕駛位。
剛一發動車子,李天疇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那個‘窩瓜’的號碼。他看了一眼申英傑,然後按下了擴音鍵。
“喂,請問你哪裡?剛才誰撥我電話?”對方的聲音很小,很有點像老家PL那地方的口音,而且聽上去忐忑不安。
“窩瓜?”
“你是誰?”對方更為不安。
“祝磊的朋友。”
“我怎麼相信你?”
“之前為什麼不接電話?”李天疇反問。
“……”
“我叫李天疇,不知道祝磊以前有沒有提起過?”
“你叫李天疇?”
“對。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眼下應該遇到了麻煩。祝磊給了我這個號碼,讓我聯絡你。”
“那我祝哥人呢?我怎麼聯絡不上他?”
“他出事了。”李天疇不想欺騙對方,“公司出了點問題,他被警方請去協助調查。”
“……”
“相信你也聯絡過阿飛,結果怎麼樣?”
“……”對方依然沉默,顯得謹慎萬分。
“都不要浪費時間,眼下你只能選擇相信我,裕興目前的變化太大,你也不要再冒險到處打電話了。”李天疇倒不是沉不住氣,說了這麼久也不掛電話,說名這個窩瓜碰上了難事,應該已經無處求助。
“好!”對方似乎也豁出去了,“我們離開福山後不久,我就發現有人跟蹤,所以就有意改變了行車路線,原本以為甩掉了尾巴,但沒想到在住宿的旅館被襲擊了,好在我一直警惕著,反應快,所以跑掉了,但是……但是……”
說道此處,對方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李天疇皺了下眉頭,預料到後事不好,卻沒有打擾對方。
“但是,我祝哥的老婆孩子不見了,我找了半天沒有訊息,也不敢報警,祝哥說,遇到難事兒,萬不得已就找李天疇李老闆。你真是李老闆?”
“他是李道長。”申英傑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嘀咕。
“我是李天疇,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
“在南淇縣的長途車站。”
南淇縣在SZ市北二百公里遠,離開的那麼早,不應該走的這麼慢,但現在也不是深究的時候,“有沒有夜間發車到SZ市的長途?”
“有。”
“買最近一班,然後上車。我過來迎你。”
“可我嫂子他們呢?”
“等見面商量一下,再想對策,保持電話聯絡。”
收了線,李天疇決定立刻出發,申英傑不滿,“福山這麼多事兒,幹嘛要節外生枝往南淇縣跑?”
“我覺得窩瓜這個人很重要,祝磊把家人託付給他,說明對此人的信任是毫無保留的,但為什麼又會留給小霍紙條?這裡面大有問題。或許能從這人身上找出祝磊在顧忌什麼,懷疑什麼。”
“隨便吧,你總是有道理,乾脆掏出你那爛石頭再算一卦更好。”
“還有彭偉華,警方那邊一點訊息也沒有麼?”李天疇不接招,而是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