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謝大寶和安永祥給耍了,具體的情況我說不清楚,老付來講講。”祝磊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情緒上說不出的寥落。
付爾德干咳了一聲,才想張口就留下了眼淚,一個大老爺們,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似乎瞬間就老去了十多歲,“我有罪,我對不起各位兄弟……”
說話間,付爾德嚎啕大哭,被壓抑已久的情緒瞬間釋放,人一下子就要崩潰了。
“你閉嘴!好好說話。”祝磊一聲大喝,震的小屋四周嗡嗡作響,“這個樣子,還像個站著尿的男人麼?!”
這一聲吼,祝磊似乎重新找回了當年的捨我其誰的霸氣,也讓彭偉華心馳激盪,彷彿淤積在胸口的重重晦氣也清淡了許多。
而付爾德也總算強行控制住了情緒,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香菸,抽出一支就點上了,瞬時被嗆的涕淚橫流,好一會才隨便在臉上呼啦了一把,似乎感覺好了很多。
“我是在一次市裡的投資推介會上認識安永祥的,當時他的凱源酒店資金髮生困難,說是想引入投資者,特別看好咱裕興,一下子拿出將近一半的股份來合作,價格太誘人了。
“可咱們當時也卻錢啊,幾個兄弟看好的產業愣是貸不到款,花家兄弟那點資金盃水車薪,所以我就想著法子搞錢,但是誰會平白無故的給你?中午聚餐的時候,謝大寶坐在我們這桌,聽了安永祥跟我絮叨,立刻表示對投資感興趣。
“當時我不認識他,後來一瞭解才知道是磐石公司的老總,專門做風投的……”
“說重點吧。”祝磊打斷了付爾德的絮絮叨叨。
“好好,重點就是我們仨後來混熟了,謝大寶拉我去磐石考察,最終促成了咱們和安永祥、薛猴子的投資合作,整個過程應該是十分專業的,而且裕興幾乎沒有掏現金,就拿下了凱源酒店百分之四十六的股份,現在想想,就像天上掉下來了餡餅砸中我老付了。
“後來謝大寶說磐石公司有意在SZ市佈局,落腳點就選中了福山,所以有意要入股咱裕興,而且條件極為優厚,他找人專業評估後,首期投資款就是兩千萬,只要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
“這些,我們都知道。”祝磊再次打斷付爾德,後面的話他很清楚,所以才有了算計董輝媳婦手中股份的事情,這已經成為李天疇手中的一筆良心債,他自己都感覺到臉紅。
“那前面的事情就不說了,他們倆進了董事會後,推薦了不少人才,從行政、營銷到財務,都很專業。剛開始的時候,我是十分警惕的,至少每個副經理級別的都要親自面試,尤其是財務人員。後來謝大寶找來了段桂南,說這人專業能力很強,運作過不少上市公司,想要用他來取代宋丫頭。
“我剛開始不同意,這事兒也跟你說過。”付爾德說到此處,還專門看了一眼祝磊,見對方不置可否,只得繼續,“沒想到這姓段的特會來事兒,一到公司就把我捧上了天,什麼事兒都向我彙報,有的都不跟謝大寶溝通,所以我就對他有了好感。
“後來我老婆要帶著娃去國外旅遊,沒想到段桂南說巧了,他家老婆和娃正在尋找同行人,不如一起。
“我也沒深想,就同意了,但沒料到,原本計劃參加一個東南亞三日遊的打折團,姓段的不知用了啥辦法說服我老婆去了歐洲,一下子玩兒了半個多月,前前後後的花了十幾萬。
“當時我很生氣,要把錢退給姓段的,但這傢伙死活不要,怕鬧的太難看,我也就算了。不過姓段的專業上的確有點本事,報表報告分析和財務規劃都頭頭是道,所以我才建議讓他換了宋丫頭,哎,現在想來,都是他們做的局啊,我真是個傻逼。”
“你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我特麼聽不懂,也不想聽,這跟咱們現在的事兒有啥關係?賬上到底還有沒有錢?”彭偉華著急,這種偷摸往兜裡揣錢的事兒,他也沒少幹,有一次安永祥直接給他賬上打了五十萬,就是為了祁寶柱股份的事兒,以離開車行為要挾,硬是搶走了百分之二。
還有一次更誇張,安永祥私下裡打了一百萬活動經費,為逼走天新橋的張老闆,這些錢幾乎全落到彭偉華的腰包裡。因為沒啥成本,找幾個土流氓做局,然後帶著小弟一擁而上,事後擺幾桌,發發紅包就打發了。
類似這樣的經費,彭偉華自己都記不清楚拿了多少,但他並不是沒腦子,這種時不時砸過來的餡餅一定帶毒。起初老彭同志還在認真琢磨,甚至暗中派人跟蹤安永祥,後來沒什麼發現,反而被對方暗藏機鋒的諷刺了一番。
彭偉華煩不了,從此對‘餡餅’來者不拒,表面上與謝、安二人打的熱火,狼狽為奸,暗中開始大規模培養自己的力量,不就是互相利用麼?讓老彭我看看你們到底能玩兒出啥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