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疇點點頭,這沒啥好隱瞞的,他對自己的恢復能力有信心,多則一兩天,少則一個晚上,整個身體的損傷基本都能恢復如初。
但胡德海不明白,自然很難過,認真的跟白大褂交流一番,然後打著手勢告訴李田疇,袁華的斷臂處失血嚴重,前胸有四個彈片和兩處槍傷,但都還好說,這歸咎於其身體變異後,表層肌膚呈鱗片角質狀,不但皮糙肉厚,而且韌性十足,所以都沒有傷及內臟。
李天疇點點頭,從後背取下揹包,嘩啦倒了一地,“還有一個急救包,白大褂你看看怎麼給包紮下,麵包和水大家分分,休息五分鐘,馬上上路。”
胡德海自然無異議,白大褂也不含糊,飛快的拆掉了李天疇二把刀水平的包紮,手腳十分嫻熟的重新勒捆、止血和上藥,然後小心翼翼道:“‘毀滅者’雖然生命力強悍,但失血太多,恐怕不能支援太久。”
胡德海又是一通手腳比劃,李天疇囫圇明白了個大概,於是又問:“不能太久是多久。”
白大褂猶豫著,伸出了十個手指頭,然後自己數數,又握回去了兩指。
“八個小時內?!”
白大褂認真的點點頭。
“出發吧。”李天疇騰的一下就站起了身,“路上吃喝。”
於是昏迷中的袁華又趴在了胡德海的後背,李天畤也不跟他爭,抓緊一切時間恢復體力。
只要離開了這片密林,危險就會大大降低。事實上,沒有了‘掠食者’的存在,大家已經相對安全了,不管前方還將面對什麼,都無法阻擋他們的歸鄉之路。
至於白大褂,他根本沒得選。
遠遠的又看到了那個臨時營地,三間破敗的小屋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十分突兀。
“之前好像沒有這種感覺。”李天疇喃喃自語,突然察覺到了不對,急忙叫住了胡德海二人。
“路不對麼?”胡德海詫異,兩隻手做出了一個誇張的動作。
“不是,是房子不對。”李天疇似乎也說不清楚,總感覺危險在左近徘徊,眼下的情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種場合出現過。
似乎很真實,就像發生在不久前。李天疇忽然頭疼欲裂,於是緩緩的坐了下來,並示意胡德海二人放下袁華,也坐下注意隱蔽。
忽然一副畫面如跳躍一般出現在他的腦海,畫中是風沙漫天的戈壁,一行人正在急匆匆趕路,大家筋疲力盡,但充滿了歸國的渴望,當時李天疇似乎也揹著一名傷者,前面開路的傢伙是那麼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叫啥,可跟他爭搶著背傷者的人,卻一下子躍然眼前,張子強!
握草!李天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胡德海,而對方被他看得發毛,連忙伸手在他眼前上下襬動,“我說你咋走神了?咋那樣看著我?”
噝,李天疇倒吸著涼氣連連甩頭,真不可思議,這消失已久的噩夢竟然不打招呼似的突然回來了?!那麼伴生的靈魂呢?它在哪裡?
李天畤忽然抱著腦袋,竭力在腦海中搜尋著曾經與之有關的一切痕跡,即便是很久之前做過的噩夢,還有和張志強在福山的數次交手,林林總總,亂七八糟,但是沒有任何收穫。
“你還好吧?無論身處何地,我都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放心。”李天疇在心中默唸,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正常。
而面前的胡德海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不知道李天畤突然受了什麼刺激,又或是之前受傷連累了腦子,總之很不安,此人一旦倒下,那麼順利回國就成了奢望。
“抱歉,剛想起一件事。”李天疇苦笑,“我感覺小屋周圍的氣氛不對,這地方我呆過兩次,時隔很短,但現在突然很糟心。”
胡德海很認同的點點頭,作為資深特工,時常遊走在危險邊緣,第六感非常重要,往往在危機關頭能救命,所以絕不認為李天疇在開玩笑。
“這樣,我繞過去看看情況,老胡你做接應,一有不對,立刻開槍,無論什麼東西,千萬別手軟。”說著話,李天疇拿眼睛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大褂,對方的態度倒是非常配合,先是媚笑,然後很自覺的往後蹲了蹲,然後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