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一片春意盎然,本該看些楊柳垂低,看看春風拂花,可是這些都沒有,眼前只有沙子,無邊無際的沙子,還有風,帶著一陣陣熱浪襲來。 龍煜興奮的很,他從來沒見過沙漠。他甚至很少看見沙子。
可是,還沒到沙漠,龍煜已經開始後悔,他們趕了十天的路,才來到這裡,沙漠已經在眼前了,他們還不敢進去。龍煜和陳曉曉必須在沙漠的邊陲小鎮,把要準備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他們沒有駱駝,沒有指南針,沒有水,沒有帳篷。如果這樣子進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神獸,非但找不到神獸,自己的姓名還會丟在半路。
可是龍煜現在後悔啦,現在不是黏糊糊的季節,龍煜跟陳曉曉卻呆在一個黏糊糊的地方,這裡熱極了,龍煜從來沒感受過這麼熱的天氣。龍煜只恨自己的睫毛不夠長,遮不住這陽光,遮不住這汗水,遮不住這莽莽的沙漠,更是遮不住內心的彷徨。
龍煜吐了吐舌頭,說道:“曉曉,這鬼地方,我們最多呆半個月!沒有找到神獸,咱就立刻溜!”
陳曉曉道:“那可不成!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咱可不能做言而無信的小人。”
龍煜苦笑道:“我寧願把我這身功力還給他。哎,做小人總比做死人好。”
陳曉曉的臉龐已經曬的黝黑,罵道:“媽的。老子也不想去,真是熱死老子了。媽賣批個蛋蛋,這神獸腦子抽了吧,大好河山不去,呆在這破地方!我看這智商,多半得被抓住!”
龍煜也吐了吐舌頭,好讓熱氣散的快一點,他巴不得自己是一條小狗。小狗絕對沒有他這麼熱。
一陣風沙襲來,捲起這漫天黃沙飛舞。陳曉曉道:“咱也別抱怨了。還是趕緊購置東西,買了趕緊去找找有沒有神獸,沒有就趕緊溜了,可別忘了,我們跟黃髮還有君子之約,兩個半月後,還要去京城碰頭!”
龍煜本來已經躺在床上,聽到跟黃髮的約定,又打了打精神,跟陳曉曉出了門去。
這邊陲小鎮實在不大,常年的風沙侵蝕,讓裡面的建築看起來又破又舊。他們住的酒店已經是這鎮上最好的酒店了,可是,龍煜感覺夜弦城最上不得檯面的酒店也比這裡強的多得多。
這裡當然沒有妓院,如果有的話,他們當然不會住在這裡,這異域風情,陳曉曉早就想領教領教了。可惜,沒有,除了不太大,不太多的酒店之外,這裡還有一個不算小的交易市場。這裡東西也不多,基本是一些入沙漠必備的東西。
可是,除了出入沙漠必備的東西,龍煜瞧見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或者說有趣的人。
賣身葬友。
這四個字映入龍煜的眼裡,有趣,十分有趣。有賣身葬父,賣身葬母的,沒聽說過賣身葬友的。抬頭一瞧,瞧見一個年輕人正在抬頭望天,一襲青布長褂,洗的已經有些褪色,那人長著鷹鉤鼻,長長臉,眼睛雖然不大,卻很有神。在他眼前放著一排一排的屍體,屍體上面是一張長長的草蓆。想必就是他所寫的朋友。
陳曉曉說道:“這眼神,凌厲的很。”
龍煜笑著問道:“朋友,喝一杯怎麼樣?”
那人抬頭看了龍煜一眼,繼續望著天空,道:“素不相識,怎敢叨嘮?”
龍煜也抬頭看了眼天空,除了漫天的沙子,和一個大大的太陽以外,龍煜實在看不到什麼東西,又笑著問道:“這些人是你朋友?”
那人點了點頭。
龍煜又道:“你怎麼證明這些人是你朋友?”
那人又抬頭看了龍煜一眼,反問道“你是誰?”
龍煜道:“遊俠,龍煜!”
那人笑道:“那你怎麼證明你就是龍煜!”
如何證明你就是你自己,而不是別人。這個問題實在太難了。你可以叫龍煜,他也可以叫龍煜,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叫龍煜。可你偏偏是最獨一無二的那一個,你其它人不一樣,哪裡不一樣?長相不一樣?不,思想不一樣,行為就不一樣。
陳曉曉掏出一百兩銀子來,找到這交易市場的頭目來,問他買了十幾副棺木,剩餘的統統給打賞那頭目。
是人都會死。人死了就是死人,有死人就會用到棺木,有棺木就有棺材店,這再正常不過。
龍煜笑道:“這下,可以去喝幾杯了嗎?”
那人不再推脫,道:“多謝二位!既然你們幫我厚葬了我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恩人,我毛青威說一不二,兩位以後也是我的主人。你們叫算叫我喝尿,我也得去,更何況是喝酒?”
說完,就要磕頭。
龍煜跟陳曉曉一人託他左手,一人託他右手,不讓他跪下。這一託,三人都吃驚不小。
陳曉曉向來力大,被星瀚打通渾身靈力之後,力量也上了一層樓,這一託,居然沒將毛青威托起,反而跟他僵持了一會。
陳曉曉跟龍煜對望了一眼,高手,靈力修為至少不在我們之下。再細細大量,毛青威不過書生打扮,年齡也絕對不比陳曉曉大多少。
毛青威道:“想不到二位主人,年紀輕輕,功力已經如此不俗。”
龍煜笑道:“我是你主人了是不是?”
毛青威愣了一下,不知道龍煜為什麼會有此一問,旋即點了點頭,說道:“是!”
龍煜道:“那我們說的話,你聽不聽?”
毛青威又愣住了,實在不知道龍煜會吩咐他做什麼事情。恭敬地說道:“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但憑主人吩咐。”
龍煜拍手道:“好!那你以後就不要叫我們主人,我們已朋友相稱,有酒同喝,有肉同吃,有妞一起泡,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