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甲的攻擊被自己的太淵劍氣抵擋,更加怒不可遏,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但他知道,太淵跟了他這麼久,他自然知道太淵是什麼樣的一把劍。
太淵是活物,靈智卻不高,全憑本能行動,之前算是被自己降服,只是一旦遇到比自己更強的劍胚,它便毫無忠誠可講。
弱肉強食,誰強附議誰!這是“聰明人”的選擇,也是靈智不太高的生物的本能。
“小子,你把太淵還給我,我不殺你!我立刻退出這一場亂鬥。”黃龍甲強壓怒氣,他知道,硬搶的話,一個太淵已經足夠讓他頭疼,更別說外加一個天賦奇高的小鬼。
“還個屁!”龍煜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無賴的樣子彷彿回到了夜弦城,大有一副老子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打不著我的樣子。
太淵乖,跟了我,有一點總比黃龍甲強,老子帥啊!
只是內心竊喜歸竊喜,此刻龍煜並不好受,先前靈力幾乎被吸了個乾乾淨淨,又被太淵一劍貫穿手臂,他死死的按住左臂。
疼,鑽心的疼,幾乎是貫穿了骨頭,龍煜苦笑一聲,算是廢掉了。
黃龍甲深吸了一口氣,嘗試跟太淵交流。
可是他發現,他跟太淵之間的聯絡居然斷了。
太淵飛到龍煜眼前,歡欣的轉了幾圈,像是諂媚。
龍煜鬼使神差的握住太淵劍柄。一股股洶湧的靈力奔騰而來,他先來枯竭的靈力居然開始快速恢復,彷彿久旱逢甘霖。那一座靈力的大湖一下子便被填滿了。
黃龍甲喜上心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走來闖!你什麼時候吸收太淵劍裡的靈力不好,非要這個時候!
憑藉太淵劍的反哺,才有今日成就的黃龍甲再熟悉不過,此刻龍煜正在吸收太淵劍裡的靈力,可是,黃龍甲也再清楚不過,此刻,太淵劍也好,龍煜也好,半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黃龍甲心裡篤定,就算毀了太淵,也絕對不能讓他落在這個毛頭小子手裡,這要是傳出去,他黃龍甲的臉面往哪裡擱?他雙手成劍,以氣成劍,接連出了三劍,一劍衝向龍煜,兩劍衝向太淵。
黃龍甲算的不錯,龍煜和太淵的確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但是,陳曉曉有。
陳曉曉已經衝入了戰圈,一道氣機炸開,嘶吼一聲,憑藉“乾坤吼”的渾厚,堪堪消弭了黃龍甲的三道劍氣。
陳曉曉嗤笑一聲,說道:“如果是你們的戰鬥,我不會插手,若是搞一些偷襲,我可不能坐視不理了!遊俠,陳曉曉,還請天下第九的名賤賜教賜教!”
陳曉曉故意將天下第九,名賤說的格外響亮,意在嘲諷黃龍甲連自己的劍都保不住,也嘲諷他只是憑藉太淵成名。
只是,黃龍甲的憑藉何止太淵?
黃沙裹枯骨,最是荒涼。
這滿目瘡痍,若是心志不堅定之人,多半要自己先昏厥過去,哪裡還有力氣殺人?可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一樣。
馬大風的刀已經砍得捲了刃,好在他以三刀流自詡,又一把刀出鞘。想要騎士團裡出人頭地,你就需要多積攢一些軍功,多殺一些人,這實在是殘酷的道理。
再殘酷的道理,他也是道理。是道理,馬大風就信。所以他拼命殺人,他不想再捱餓了。
馬大風背後跟著一個人,手中臥刀的手在顫抖,若不是馬大風已經砍翻了這許多的人,相信稍微強壯一些的小老百姓也能將這個人打倒。這人叫馬小春。
馬小春倒是很少捱餓,哥哥有的東西總是先給母親,然後給自己,所以他很少捱餓。可是他如此孱弱的性格,捱打倒是常事。後來跟哥哥一起投了騎士團,按理來說,他這樣的人,實在連騎士團的門檻都摸不著,只是一個月前,騎士團開始瘋狂擴充,比他還要弱的人也加入了軍伍。後來聽哥哥說,說是要打仗了,帝國需要炮灰。像他這樣的人,不當炮灰,難不成仗劍出頭,當英雄不成?只要現在能讓哥哥也吃飽飯,能讓母親也吃飽飯,當個炮灰,也不算太慘。
一條街道的人,除了跑走的,基本上都橫屍躺在地上。馬大風瞧了瞧自己的弟弟,一臉疼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這樣不太剛強的性格,不怪他!
“怎麼,又給你弟弟渾水摸魚摸點軍功?馬大風,我看你不像哥哥,倒像是他老子!”邊上的人總是這樣笑話他。
馬大風只是笑笑。
馬小春也跟著笑。
他們這樣的人,要背景沒背景,要實力沒實力,為了這個鐵飯碗,就算鑽別人褲襠,他們也做得出來,何況只是被人笑兩句?
“呸,沒臉沒皮的東西!”那人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了幾句,往別處找小羊羔宰殺去了。
馬大風又摸了摸弟弟的頭,剛想說話,就被馬小春打斷:“知道了知道了,等等發生危險,不要管你,立刻就跑,對不對。我說老哥,打從我們入了騎士團,每次出任務,你哪一次不是這樣說的?你嘴巴沒起繭,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馬大風嘆了口氣,說道:“你比我小,要死也是我先死不是?老媽還需要人照料,咱都死了,她怎麼辦?都說你小子懦弱,可他們哪裡知道,這是我私下授意的。我死了不要緊,你小子可得把命留著,照顧好咱媽!”
馬小春道:“哥,你也別安慰我了。我膽子小我知道難道心裡沒點數嗎?一碰刀我就緊張,一見到血我的手就發抖,冷汗直流吶。我知道,要不是你求你老大,跪了三天三夜,我哪能進騎士團啊?其實我不來也不要緊,你騎士團拿點工資,我再幹點零活,咱也能養活老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