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海天分割線,瀰漫著陰暗。
迷人灣的霧彷彿也厚重了幾分。
一聲聲的龍吟傳來,本就不平靜的海面突然炸開層層浪花,彷彿驚雷。
毛青威將眾人全部撈上船,小船吃重,下沉了不少,此刻炸開層層浪花,小船卻異常平穩。
靈力都能化形,這種級別的控靈,用來穩住小船不要慌,算什麼?
毛青威道:“控制好你們體內的靈力,不要吐露半分!”
陳曉曉道:“你有辦法?”
“姑且一試。”
毛青威雙手快速結印。
“坎字!水隱!”
小船悠悠,竟然隱遁在這一片茫茫大霧之中,訊息不見。
突然一個巨物沖天而起,端坐於霜天之上。整個天空變得灰暗,彷彿末日,威嚴的聲音炸裂而起,問道:“何人傷我水族?”
毛青威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幾個人甚至大氣也不敢踹一口。陳曉曉坐下打坐,想要將八足海怪的毒素排出體外,不然以目前狀況面對巨龍,也太寒磣了一點。
這個江湖,早就不是魔獸遍地走的江湖了。弱小一點的魔獸,幾個不會武功的莽夫,拿幾把菜刀,釘耙,也能打死,活下來的魔獸都非泛泛之輩,例如眼前的八足海怪,約莫人類天權實力,只是若在海里戰鬥,玉衡境界的人也未必能贏它。
巨龍呢?那更不用提,魔獸中最有可能達到上古神獸實力的存在。毛青威的術若是沒生效,被看破了,那只有毛青威一人可戰!陳曉曉目前只有陪葬的份,那五人?算了吧,三個天權,兩個天璣能做什麼?跟著陪葬吧。
端坐於霜天之上的敖興有點鬱悶,人呢?剛在海底還瞧見一艘小船,我就升個天,裝個逼的功夫,人咋就看不見了?章魚小八觸手被射斷六根,血流了這麼多,就這麼算了?我東海三太子的臉往哪裡放?
熬興仰天長吟一聲,幾十道水柱沖天而起,旋轉著衝上了天。
龍吸水!
章魚小八竟也被衝了上來,僅剩的兩隻觸手胡亂撲騰,嚶嚶嚶怪叫。
巨龍視而不見,又是長吟一聲,更多的水柱沖天而起。
毛青威道:“不妙,再這樣下去,這一整片海域都要被他升到天上去。我這術全憑這霧做遮掩,若真上天,我們也將暴露行蹤。到時候,只有一戰。”
長吟聲接連不斷。
海面潮水驟然上升,此處海域彷彿一座突然拔起的正方形山脈一般。
狗娃子留下的魚缸裡,那一尾大鯉魚歡呼雀躍,遊得更歡,更急,幾次躍出水面,吐了無數次的泡泡,彷彿知道馬上就要重歸大海,歡脫的不行。
毛青威一心兩用,一方面使用坎字,水隱,隱去眾人氣息和身影。另一方面,腳下靈力蔓延至整個船底,穩住小船,免得翻船。只是那巨龍龍吟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多的水柱沖天而起,小船便越來越顛簸,腳底下的靈力越吃越重。毛青威面色凝重,要一下子隱去七人氣息,有些吃力,吃力也就算了,可是海水衝擊越來越猛,再這樣硬抗下去,小船非被攪爛了不可,可我腳下靈力一撤,一定會翻船,怎麼辦?怎麼辦?!
難道真的跟巨龍打一架?要不跟巨龍講講道理?也算是半個神物了,總能講的通一些道理吧?
毛青威念頭急轉,船板碎裂聲傳入耳畔,糟糕,開始裂開了。他本能的撤掉腳下靈力,一個浪潮撲打過來,小船徹底翻了個面。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圈白光包裹著小船和眾人。分明沉到了海底,卻還能呼吸自如,如走平地。
陳曉曉老僧入定般墜入海中,渾然不覺。五人中看起來最年長的一人說道:“若水山莊建莊幾百年,號稱水上水下打架,天下第一,也不曾見過這種功夫。”說完朝毛青威抱拳作揖,繼續說道:“凡人若水澤,見過仙長。”
還清醒的一男一女,也分別深深抱拳作揖,分別叫做若水汐,若水清。
毛青威一頭霧水,顯然那三人認為現在水底下能自由呼吸,如履平地是他毛青威施法的原因,不禁苦笑一聲,連連擺手道:“你們誤會了,我哪裡有這等功夫?”
那鯉魚重歸大海,又在他們身上游了幾圈,始終沒有遊遠。
莫不是跟人處出感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