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穿過冷麟身上的一縷縷薄霧,照在他冷峻、滿臉自信的臉龐之上。
他的眼睛很有神,自信的人都有很有神的眼睛。當他瞥向朱迪雄的時候,眼光更加炯然,凜凜威風。
月光自然是公平的。
但月光照在朱迪雄臉上,卻滿是倦意與疲憊。
任誰多看得出來,他快撐不住了!他全身鐵化,臉上依舊剛毅堅強,但是卻在流汗。鐵也會流汗?鐵血男人也會流汗!
“你殺了我吧!”朱迪雄緩緩道。既然不能報仇,不如死了算了。“但是,請你放過我四位叔叔!”
冷麟的臉色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憤怒充滿了全身,只聽他冷笑道:“放過?當初,你墨玉山莊聯合所謂的狗屁正義人士,殺害我爹爹,可曾想過“放過”一詞?我和妹妹流離失所,遭人白眼,你可曾想過“放過”一詞”?我潛心苦練,受盡磨難,十幾年就幹一件事,那就是練功夫,就是為了報仇,你可曾想過“放過”一詞?”
朱迪雄頭一次聽說此等事情,一時語塞,道:“我..我我我。”接連說了好幾個我字,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本能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四個長老一眼,想要得到些什麼!
大長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冷麟出手極重,絲毫不留情面,除了大長老還有一絲清醒之外,另外三個長老都已經昏了過去。只聽大長老說道:“你爹當年已經墮入魔道,死不足惜!”
一陣風掠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冷麟突然瘋了一般,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大長老。我爹墮入魔道?冷麟突然發狂,猛地出手,想要掐住大長老的脖子。朱迪雄早反應過來,伸手阻撓。冷麟要掐住大長老,身體自然不能霧化,卻被朱迪雄搶先抓住。朱迪雄臨戰經驗雖然不足,但此時此刻,也曉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額頭鐵化,狠狠地撞向冷麟。
只是冷麟臨敵經驗實在太豐富。雖然剛才有些失了分寸,卻是瞬間反應過來,全身霧化,朱迪雄那一下又撲了空。非但讓朱迪雄撲了空,自己又趁隙前進。
霧足夠輕,速度就足夠快。只需一陣風,冷麟便被吹到了朱迪雄的後背。他的右手實體化,手指彷彿伸長了一般,像一條長蛇吐著信子,他知道。人最薄弱的地方除了眼睛,還有脖子。朱迪雄即便全身都鐵化起來,最薄弱的地方依舊是最薄弱的。他有信心,這一爪下去,絕對能讓朱迪雄躺在地上!他的爪子猶如利劍,在月光下閃著奇異的可怖的光。
可是,他那一爪子始終沒有下去。
非但沒有下去,他的人反而落在了遠處。
他的人非但落在了遠處,臉上還掛了彩!
奇怪?他霧化狀態下,怎麼會會受傷?
龍煜橫劍在側,劍尖還留著點點鮮血。
冷麟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血,鮮血。
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長年累積的戰鬥經驗,幾乎已經形成了本能,這本能比野獸還靈敏。
這本能已經救了他無數次。這一次,依舊救了他。至少他還活著。
但他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麼?他明明是霧化的狀態,為什麼眼前這個人還能傷的了自己。
冷麟問道:“你是什麼人?”
龍煜道:“遊俠,龍煜!”
“好,很好。”
“你是不是很奇怪?你明明霧化了,為什麼我還是傷到你了。”龍煜道,他覺得四肢百骸都很舒服,說不出的暢快,神思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覺得自己突然變了,哪裡變了,又講不太出來。
冷麟縱然見多識廣,也猜不到龍煜究竟是怎麼砍到自己的。但他依然很有風采,他嘴角依舊是自信的笑容。
他嘗試在手裡聚出一團霧氣來。生死搏鬥,比平日裡要謹慎的多!他要先試探,試探出龍煜究竟是如何傷到自己的。那團霧氣還沒聚成,突然感覺手中有些沉重,冷麟震了一驚,那團霧氣居然結冰了。
龍煜揮了揮手中的寒芒,道:“霧不過也是水氣的一種狀態,而”龍煜突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囂張無比的繼續說道:“小爺我,天生就剋制水!”
陳曉曉突然覺得不認識眼前的龍煜了。
以前的龍煜雖然不要臉,但是冷靜,低調,可靠,而且絕不囂張。最主要的是絕對不會吃虧,把自己能力說出來這種事情更是絕對不會發生。
但是眼前的龍煜,囂張,肅殺,而且愚蠢極了。
一個人若是囂張了,就容易變得愚蠢。
眼前的龍煜,彷彿那天晚上在高龍村外出現的那個鬼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