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對魏攸的才能張紘還算有所準備的話,那麼對於糜竺能迅速接手倉曹椽的各項事務一事,就有些吃驚了。
要說對糜竺的瞭解雖然不多,但是畢竟其年紀畢竟才十四,比他還要上兩歲,張紘自信在才學上要超過糜竺不少,可是換做是他的話,恐怕無法在相同的時間內接手倉曹椽的各項事務,至少要多上一半的時間。
驀地,張紘想起公孫度對糜竺的評價,頓時恍然大悟,同時對和他同年的公孫度充滿了敬佩。
“知人善任!”張紘對糜竺有些羨慕,能在最合適的位置上發揮自己的才能,絕對是對他們這類人最大的賞賜。
推己及人,張紘想到自己,不由暗道,“難道紘真的能成為蕭相、留侯這等人物嗎?”
思及此處,張紘難免有些飄飄然,感覺走路都有些飄。不過張紘到底是哪個公孫度所看重的張紘,僅僅兩天時間就調整了過來,重新投入到了跟隨魏攸的學習之中。
正在匠作坊的公孫度聽到這個訊息,不由欣慰一笑,然後又和其他木匠開始做起了試驗——
“好,就是現在!”
“放!”
一塊看不出是什麼樹的皮的樹皮放進一口直徑足有一丈的大鐵鍋中,公孫度和其他木匠圍在大鐵鍋周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鍋裡。
就在眾人的注視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本來淡綠的藥液,額,放了那麼多草啊什麼的,應該算藥液吧,漸漸開始了退色,接著又逐漸轉變為淺紅色,及至近兩個時辰後,鍋中的藥液已經完全變成了鮮紅色,就好像是一鍋鮮血一般,端的是駭人!
“哈哈哈!”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公孫度和其他的幾個木匠卻是一臉的喜意,紛紛狂笑出聲。
半晌,眾人的笑聲才停歇下來,不過面上的興奮之色依舊是怎麼也遮掩不了。
“好,能將五種紅、黃、綠、白、黑新漆製造出來,諸位居功甚偉!”公孫度拍了拍手,高聲說道,“所以,本太守正式徵辟諸位成為匠作坊的匠作大匠,秩三百石。”
“謝主公!屬下等人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位公孫度精心挑選出來的木匠都不是蠢人,公孫度將如此機密的東西交給他們,又還給了他們正式的官身,若是不給出點表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拋屍荒野。
不管如何,公孫度十分滿意的說道:“諸位請起!”
“謝主公!”八位木匠再次一拜,方才起身。
公孫度微微頷首,道:“諸位,某希望你們能儘快製作出成品,以供傢俱鋪的拓展。想必你們也知道現在遼東可謂是殘破至極,再要面對異族是十分困難的,但是如果有了你們造出來的東西,只要能換得足夠的錢財,就能讓遼東儘快的恢復生機。”
公孫度突的面色一變,厲喝道:“諸位,你們願意為某的大業儘可能貢獻出你們的能量嗎?”
八位木匠心底一顫,再次拜倒,高呼道:“屬下願為主公的大業獻出自己的能量,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
“好,諸位請起!”公孫度對此早有所料,是以當即回道,“某不要你們上刀山,也不要你們下油鍋,只要你們能儘快造出某跟你們說的那些傢俱,就是你們對某最大的忠誠!”
“是,主公,屬下必定竭盡全力為主公的大業貢獻出一份力量!”
大業?什麼大業?自然是登上九五之尊的大業!這些八位木匠不是不懂,甚至是在公孫度提到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看起來時間很短,很不可思議,但是他們能怎麼辦,公孫度既然敢說出來,就有說出來的後續的準備,若是他們不同意,甚至是晚了半分,恐怕面臨的就是死亡了。
的確如此,剛才公孫度的心底已經泛起了殺機,若是有人遲疑,必將面臨他的雷霆一擊。而且,公孫度離開匠作坊之後,就將手中最神秘的力量,調到了這裡。可以說,從這一刻起,短時間內,匠作坊的戒備力量比任何地方都高,包括公孫度的太守府。而且,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這股力量只會更強,而不會減弱。
回到太守府,公孫度正準備派人去尋糜竺,結果糜竺就找上門來了。
“屬下拜見大人!”糜竺剛一進來,就大禮拜道。
“哈哈哈!子仲,某剛要找你你就來了。”公孫度笑著扶起了糜竺,然後指著屋內一物,說道,“子仲,你看此物如何?”
“這……”糜竺進來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曾掃到此物,本來還沒在意,但公孫度一說,頓時明白此物定有不凡,仔細看了兩眼,就被驚到了。
“大人,這是?”
“漆器子仲應該知道吧?”公孫度問道。
漆器糜竺自是知曉的,於是點了點頭。漆器出現的時間很早,最早大約可以追溯到夏商時期,東周時期得以蓬勃發展,更是曾設立漆園,任命專門的官員進行管理,秦朝,以及現在漢朝,都有不同的發展。尤其是現在的漢朝,許多大戶人家更是以殿宇、屋舍,漆以硃紅色漆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