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老兄真是好身手,憑一個人,就能解決掉背後這麼多的半妖,讓我好羨慕,羨慕啊......”
站在依稀得只剩下了月光的一樓裡,雷江臉上的笑容也是謙虛的,他的眸光閃了閃,往二樓掃了一眼,看著路滔也開始了一陣的寒暄,
“好說,好說,半妖艱難時代裡求個生存罷了,都是手段而已。”
夜深人靜,他分明聽得真切,這二樓有嬰兒的哼哼聲,聯絡到曾凡說的,那個移動糧倉還帶著個月餘大的孩子,雷江的心中,大概有十之八九,能確定那個移動糧倉就在樓上了。
只是他這個人,向來喜歡先禮後兵,之所以能憑一人之力,在半妖艱難時代裡收服那麼多的倖存者,也是因為他喜歡以德服人。
說“以德服人”,其實也有些諷刺,在半妖艱難時代裡,誰又不想找個靠山,過上相對安全安穩的生活了?雷江覺得只要自己展現了出了自己的武力值,樓上那個移動糧倉不可能不跟他走。
只是眼前這個,穿著黑色的特勤制服,怎麼看怎麼像個保安的男人,雖然臉上全是一片諂媚之意,可感覺上,讓雷江覺得並不怎麼好對付。
不過也無所謂,雷江最喜歡收服有用之人,這個保安,也是個人才。
兩人你來我往的假意寒暄了一陣之後,立馬開始熱情的稱兄道弟起來,雙方各自真真假假的道了些平生,雷江就將自己在公園附近,還有一幫子倖存者的勢力,給路滔道清楚了。
他一直觀察著路滔臉上的表情,見路滔有些猶疑之感,雷江立即起身,毫不留戀的就要告辭,並且說道:
“那就這樣,兄弟,我那山頭裡事兒多,在這半妖艱難時代裡生存啊,確實十分不易,我的山頭就在街尾轉角的地方,你們今後若是想尋個依託,儘可以來投靠我,別的保證沒有,安穩的日子,總能承諾的。”
這年頭,誰又敢與誰承諾,真正的安穩?
雷江面不改色,繼續羨慕又神往的看著雷江,點頭連說好好好,內心卻是替這個雷江憂慮著,只怕這個雷江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他那個公園裡的山頭,都被人砸場子了。
不過路滔沒有那麼好心的去提醒雷江,再怎麼說,路滔都是活了四十多歲的人了,這個雷江想幹什麼一目瞭然,只怕是想招收了路滔去當屬下,所以都不是什麼良善人,路滔也就不多那句嘴,去提醒雷江了。
又是假意寒暄了幾句,雷江就開車離去了,路滔一直站在門邊,看雷江離開,這才對抱著兒子下了樓的龍汐,頭也不回的問道:
“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說不好。”
龍汐來到路滔的桌子對面,在雷江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兩人也沒點根蠟燭,只是就著明亮的月光,開始討論起雷江這個人來。
“他想讓我們去公園那個倖存者聚集地。”路滔雙手握起,擱在桌面上,看著對面抱著孩子的龍汐,問道:“有什麼想法?儘管說來聽聽。”
“我現在不敢對人性抱有任何期望。”月光中的龍汐搖了搖頭,眉頭有些為難的蹙起。
想她兩月前,為什麼要從醫院裡衝出來?除了需要更多的食物外,也是因為想找到別的倖存者,和那些倖存者們抱團生存。
可是磕磕絆絆到現在,說龍汐還敢對人性抱有希望,那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了,人總得吃一墊長一智吧,現在對龍汐來說,或許半妖啊,老鼠啊什麼的,都不是最防不勝防的。
最防不勝防的,就是落入人類倖存者的團隊裡,什麼時候不知不覺的,被人軟禁,陷入被人凌辱的境地,那都未可知。
路滔將放在桌面上的雙手收了回來,腰身挺直,靠在了椅背上,點了點頭,雙眸看著龍汐,閃著一抹讚歎的光芒,
“終究還是成熟了點。”
然後,不等龍汐說話,路滔又道:“我估計這個雷江回了公園之後,還有一堆麻煩事等著處理,暫時也顧及不到我們這幾個累贅。”
“嗯,那我們就沒必要跑了。”
“他也算準了我們沒地方跑。”
路滔笑了,只怕那個雷江,還以為這裡就路滔一個戰鬥力,所以過來說幾句話,就獨自迴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