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白(魔坤)趕忙起身:“把葵兒叫了來,跟我去祁邸請安!”
及至次日,祁家母女祖孫果然來訪,神龍將軍府大開中門,顧尹祖孫在書房見祁氏兄弟,除顧老太君外,琴思月(龍汐)以下女眷皆於正院迎候。
祁夫人見著琴思月(龍汐),慌忙攜了女兒行禮:“千歲金安,臣婦大罪!”
顧萱早得母命,近前把人扶住,祁夫人品其年齡樣貌,一面謝恩一面說道:“有勞郡主!”
一行人進屋落座,祁家小妹先向張夫人磕頭,清姐、玫珺並顧萱、顧苓、顧茗、顧英又與祁夫人見禮,祁夫人謙辭一回,勉強受了鳳苓茗英一拜。
琴思月(龍汐)打量一眼祁小妹讚道:“八年未見,婉莊已經是軒軒玉立的大姑娘了!”
祁夫人微微含笑:“千歲過譽了,跟府上郡主小姐相較,誠為蒲柳資質!”
琴思月(龍汐)嗔怪:“長白與祁師兄份屬同門,您再如此客氣,反教我做小輩的不安。”
祁夫人躬身道:“千歲的心意臣婦明白,但國禮不可輕廢,臣婦不敢僭越!”
琴思月(龍汐)知其秉性,倒不敢勉強太過。
敘些別後閒話,張夫人便問:“嫂子可向宮中遞了請安牌子不曾?”
“是”祁夫人答道,“蒙主子娘娘抬愛,內廷已有旨意,著我們母女後日謁見。”
琴思月(龍汐)排算日程,點了下頭說:“正好,我還有細務求教主子娘娘,正好與您做個伴兒!”
祁夫人稱了謝,青芬入內傳話:“姑太太來了。”
琴思月(龍汐)心中一動,張夫人已向祁夫人解釋:“是我們府嫁到姑蘇林家的四姑奶奶。”
論品級,顧伊是二品誥命夫人,但她乃國公嫡女、皇子妃親姑,又處顧府地界,祁夫人自當客氣,與張夫人婆媳一齊站了起來。
顧伊不敢託大,向祁夫人問好後解釋:“今兒本是來看老太太的,在榮慶堂聽說夫人過訪,專代老太太向您問好。”
祁夫人謝道:“本該晚輩先去請安,只恐擾了太君清淨,這才有失禮數。”
顧伊將視線放到祁小妹身上:“果然是毓秀靈慧,通身大家規範!”
絮絮問了祁小妹年齒愛好,祁夫人已覺納罕,顧伊倒把臂上玉鐲攏了下來:“拿去頑吧!”
祁小妹亦未多想,恭恭敬敬把見面禮接到了手中。
又過一刻,顧葵引著祁家兄弟前來問安,琴思月(龍汐)當面囑咐兒子:“周先生問了幾次,祁家的兄長弟弟都與你一塊兒讀書,他們初進京城,你需多加照應。”
顧葵答應一聲:“兒子明白。”
張夫人對祁殊頗為懷念,見著他的一雙兒子極感欣慰,把兄弟二人拉到跟前囑咐:“你們祖母年紀大了,不能太過操勞,但有委屈的地方只管跟我講,千萬不能外道了。”
居長的祁林欠身答應:“孫兒明白。”
“好!好!”張夫人愈發歡喜,“你父親在時最喜歡我們府裡做的茄鯗,每次有這道菜,他都願意多吃兩碗飯,過會子教廚房做給你們嚐嚐。”
神龍將軍府本就在“飲食”二字上下功夫,顧老太君最講究,天下的菜蔬寫在水牌上轉著做,張夫人書香出身,尋常不在這上頭費神,等琴思月(龍汐)嫁進顧家,八大菜系的名廚都養了小二十人,張夫人原有異議,覺得如此奢靡並非持家之道,其後又見長媳能花錢更會賺錢,也自不再多費口舌。
中午大排客筵,果然是珍饈佳餚,色香俱全。外頭是顧尹顧葵顧茂作陪,裡頭祁夫人為一品誥封,自然上居主賓,顧伊坐於副位,祁小妹亦進三席,張夫人主陪,琴思月(龍汐)為副,玫珺、顧萱依次落座,獨清姐站在下位奉盞。
宴罷回家,祁夫人問過兩個孫子後向女兒感慨:“神龍將軍府滿門烏紗,姻親子弟佈列朝堂,如此富貴依舊禮法森嚴,此世家氣象也!”
祁小妹點點頭:“母親,朝雲公主秩比東宮,在顧伯母面前亦守婦禮,行止言談再無半分驕矝,等閒貴人怕難比擬!”
“大凡世家,躲不了‘表堅裡壯’四個字,護國公奮力用命在外,榮伯夫人與朝雲公主全神襄扶於內,皇室王府垂問聯姻非無根由。”祁夫人吩咐道,“且預備著,等後日進宮請安,該當記得還席!”
祁小妹應一聲,又聽母親叮囑侄子:“汝等安然長成,有賴神龍將軍府關照恩情,日後多加走動,不可負了汝父同窗舊誼!”
琅琊祁家本是詩書望族,又為英烈門第,石皇后自然禮遇,當面囑咐琴思月(龍汐):“你舅舅昨日說了,你在外頭,正好多加照應著他們祖孫,也是替我們分憂的功勞。”
琴思月(龍汐)含笑答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