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是你的親妹妹......不,我要見老太太,老太太......”黃氏一折騰,看守的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便去彈壓,引得黃子傑又急又氣。
“冤孽!冤孽!你難道真就把長公主當成了顧家的兒媳?那可是三代天子加封的坤殿女主!住在你顧家的地頭也比宮裡皇妃皇子金貴十倍,你怎麼敢......你......”
夏蓮催促道:“黃大人,主子等著繳旨呢,您要再拖下去,萬一驚動了老太太或太太,主子可就不會再留情面了。”
黃子傑閉上眼:“動手!”
沒等神龍將軍府上下反應過來,堂堂皇妃生母橫著身子便被抬出了雪香園。
越國大長公主急匆匆趕了過來:“人呢?”
琴思月(龍汐)看著母親說:“丟亂葬崗去了!”
張夫人身子一晃,越國公主揚起手又放下:“你怎麼能擅自賜死朝廷三品命婦!”
琴思月(龍汐)淡淡地說:“娘,我的中宮節鉞不是擺著好看的,她敢背地算計當面衝撞,無非覺得有顧家的情面在我不能把她如何,現今也教丹琦瞧一瞧,區區一個皇妃到底能不能撐起我的眼皮子來!”
“你......”越國公主氣得渾身顫慄,“她不止是皇妃的親孃,還是皇子的外祖母,你丈夫的親嬸孃啊!”
琴思月(龍汐)睜開眼:“不該殺也殺了,我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頂多助她二兩燒埋銀子!”
越國公主猛的反應過來:“你當真毒殺了顧淑人?”
黃氏自然沒有死,對死亡的恐懼卻把這位膽氣十足的天子岳母嚇得瘋魔了一半,病懨懨的一個多月不得起身,再與琴思月(龍汐)照面就如見狗的老鼠一般,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經過這件事,該不該老實的人都變得老實了十二分,丹琦自己出不了宮,打發了一子一女前往長白宮請罪,顧府那些往二房偏倒的窮親戚立刻望風而倒,再不敢輕易向顧正那頭亂拋媚眼。
等到進了四月,六宮又添新人,基本上都是勳貴有爵人家的小姐,位份上倒沒有太大便宜,除了嬪位便是貴人,正經主位一個都不曾漏出來。
皇帝緊跟著降下聖旨:“世間至大莫過孝字,不分貴賤貧富,父母兒女之性皆是一理,朕雖日夜侍奉太上皇、太上皇后,尚不能略盡孝意,今見宮中妃嬪侍朕辛苦,將來久拋父母音容,豈有不思不念之理?為人子女思想父母,自該鬱鬱寡歡不得自在;為人父母苦念子女,成疾致病甚至夭亡,皆為朕之罪過,昔日太上皇后寬貸恩典,允准兩位母妃並東宮內婦於朔望之期會候椒房眷屬,朕為太上皇與太上皇后之子,自該沿襲高德以示仁愛,不教六宮妃嬪難遂天倫之願、使朕大傷天和之事。既因眷屬入宮拘束於國體儀制、父女姐妹更不得愜懷釋情,今稟太上皇與兩宮聖人,特降諭旨恩授椒房貴戚,除朔望正日入宮之恩,凡有重宇別院之家,可以駐蹕關防之處,不妨啟請內廷鸞輿入其私第,庶可略盡骨肉私情、共享天倫之至性。”
凡人多有私慾,大抵躲不過名利之心、攀比之意。於女人、尤其於後宮女人最是顯著,現下貴妃虛設、主位不滿,娘娘們便是爭破頭也要分個三六九等出來,皇帝的旨意剛剛宣示,從皇妃到貴人無不踴躍,都想在省親一事上拔個頭籌。
要省親就得蓋省親別墅,為等這一天,琴思月(龍汐)早就把手底的浮財全都甩了出去,摩拳擦掌的預備大賺一筆。
顧勻樂滋滋地打報告:“嬸子,吳淑妃與郭惠妃的家人已經找上了門,我把京城的木石調漲了五六倍價錢,等他們著急搶買時再去抬一抬,十倍的利銀怕都打不住呢。”
琴思月(龍汐)點了點頭:“這個由你相機決斷,另外還有兩件事你該加倍仔細,出了岔子我唯你是問。”
顧勻忙道:“請嬸子吩咐。”
“第一,不能教人察覺那些木石商人都是你的佈置,我會在明面上安排與他們爭利的人,你教他們‘忍氣吞聲’退一些出來,也好遮人耳目。”琴思月(龍汐)說明內中緣由,“這些個外戚多數與咱們家聯絡有親,萬一教他們瞧出端倪,在商言商可就變成一句空話了。”
顧勻躬身應道:“侄兒明白。”
“另一條也要緊,此番京城上下大起園林,那些個有資本的商宦未必能饒過這一注暴利,你留心盯著,蠅頭微利自可放過,蓄意大賺的加一成利銀囤到手中,軟硬手段任你施展,鬧出人命我是不依的!”琴思月(龍汐)費盡心思想了這樣一個掏空勳貴人家的主意,可不是為給旁人做嫁衣的。
顧勻躊躇片刻方才請示:“聽說二老爺正與老太太商議賢妃娘娘的省親事宜,萬一......”
琴思月(龍汐)吐了兩個字:“照舊!”
顧勻挺胸直腰:“侄兒明白。”
兩府上下都知道公主大奶奶不是善茬,早先嫁入神龍將軍府,頭一天接掌家政便要杖斃倚老賣老的門房總管,顧老太君親自過來說情,琴思月(龍汐)故作驚訝地說道:“我在宮中主持內務也是這般發落背主下人的,皇后娘娘(即現在的太上皇太后)並沒有覺得不妥,現如今怎麼就算失了仁德之心呢?
顧老太君噎得夠嗆,兩府下人委實乖覺了不少,而後親歷朝雲公主號令京畿,上下人等更不敢在她面前搗糨糊、耍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