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佯咳一聲,故作正經地上前教訓琴蘇:“弟弟,你又淘氣了,小心我告訴母親。”
顧英緊跟著說:“小笨蛋,你跑什麼圈啊,方才調個頭它自己就跑你跟前來了。”
“行了行了!”金是哭笑不得,“兩位懂事的大哥哥,弟弟也找到了,你們能回後院了不能?”
目視三兄弟手拉手離開,金昭拍了哥哥一下:“今日是你的喜主,逃席太久,萬一讓父王察覺你可不好交代。”
金時微微闔目,直視著琴蘇的背影悵然若失:“回去罷!”
吃了雍黃家的洗三複爵酒回府,琴思月(龍汐)將心中推測說與心腹分解,夏蓮恍然大悟:“這就是了,芢哥兒最愛穿紅,想不到區區一個丫鬟,竟然能有這等心數算計!漫說尤姨娘,怕是清姐都要受其轄制。”
“咱們那位二奶奶......”琴思月(龍汐)不免苦笑,“那份厲害只是擺給外人看的。”
夏蓮請示道:“可要奴婢去給她提個醒?”
琴思月(龍汐)嘆口氣:“你想的淺了,尤姨娘謹小慎微的過日子,未必不知道忌諱服色,雖然在哥兒的身上犯不著講究,謙遜些總是沒有錯處的,總給兒子穿大紅......”
“料子都由二奶奶撥給!”夏蓮倒吸一口涼氣,“您的意思是二奶奶未必不知情......”
“還有一層。”琴思月(龍汐)冷哼一聲,“我做嫂子的能憑這些東西管到妯娌房裡去?......一塊紅綢布、一隻狸狗、一個枕頭......滑天下之大稽!”
夏蓮表示認同:“那咱們就以靜制動。”
“她想養狗抓鼠,竟不怕野狗心大調頭吃鴨。”琴思月(龍汐)搖搖頭,“愚不可及。”
夏蓮提醒道:“主子,二太太......”
“還用說,指定少不了這位東宮親岳母的手筆!”琴思月(龍汐)站起身,“這可就出招了。”
琴思月(龍汐)要收拾二房是很容易的:例如到東宮把金閏牽出來,換一身大紅衣服天天在東小院遛彎,靠嚇也能把孩子外婆嚇個半死,保管她再沒有“借狗殺人”的心思。
很可惜,金閏不只有二房外孫一個身份,琴思月(龍汐)又背了伏兵廉王府的前科,哪怕全盤盡歸掌握之中,這般利用未來的皇子也是極大的隱患。
夏蓮勸道:“主子,從根上講,顧側妃是正經的國公嫡孫女,太子妃失德,將來前程難於推測,今日您是秩同東宮的朝雲公主,待顧側妃做了皇妃、貴妃、乃至皇貴妃......加上二房的二姑娘,梵二爺再不爭氣,葵哥兒未必然壓得住他們胡作非為。”
“當然不能把這樣的後患留給葵兒料理......”琴思月(龍汐)撫了下鬢角,“先顧當前,好在側妃不是皇貴妃,皇孫不是皇子,今日綢繆為時不晚!”
隔天入內請安,琴思月(龍汐)帶了好些“雨過天晴”的綢紗敬獻中宮,石皇后摸著緞子笑道:“你如今人口不少,自己留用便罷了,何必耗費力氣拿進來。”
“舅媽高看了我的孝心。”琴思月(龍汐)陪笑道,“我是另有圖謀,想求您賞賜呢。”
“嗯?”石皇后稍覺詫異,“說來我聽聽。”
琴思月(龍汐)陪笑道:“兒臣記得內務府在中秋節進上了旭日東昇的煙羅,那色的深紅極為罕見,我算厚著臉向您討恩,拿了去給幾個孩子做樣針線,是鳳駕手裡的大紅,正可給他們壓壓邪祟。”
“多金貴的東西,值當你費這些心思,往後可不許這般外道的。”石皇后吩咐宮女,“去後頭拿一匹交給大公主。”
當天晚上,琴思月(龍汐)取了幾尺緞子在榮慶堂批發:“主子娘娘賞的,教孩子們做衣裳穿,能辟邪祟的,我量過了,芃哥兒、芢哥兒、蓕哥兒一人兩身,誰要不穿便是對主子娘娘不敬,只弟弟們有,做哥哥姐姐的不許吃醋。”
華黎不明就裡,因笑道:“嫂子給葵哥兒茂哥兒留著即是,這樣的好東西,不闔教他們糟蹋。”
清姐亦未多想,一疊聲代表兩個兒子道謝,獨黃氏心中一突,不留痕跡地瞄了侄媳一眼。
顧老太君摸著料子向孫媳笑道:“好些年沒見到如此道地的陽錦了,穿在身上保管又喜氣又舒服。”
直等回了東院,清姐終於察覺出異樣來:“非穿不可的大紅衣裳......這個......”
心腹丫鬟豐兒硬著頭皮請示主子:“二奶奶,咱們倒是給不給芃哥兒穿呢?”
“穿......穿什麼穿!”清姐大動肝火,“你給我把秋桐叫了來!”
正房招了側室對頭責備半天,秋桐深感委屈:“除了那天沒有防備衝撞了太太,奴婢從來不教它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