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姥姥已經不似早先那般兢戰,行禮起身後解釋:“公主娘娘有所不知,我那女婿因著手裡有了閒錢兒,琢磨著在京城找個僻靜地界租間房舍開處酒館,單賣自家釀的米酒,那時節婆子再來就便宜許多了。”
“好事兒啊!”琴思月(龍汐)喜道,“莊戶人家要看天,做個小買賣卻划算,多多少少都能有貼補的進項。”
“您說的是!”房姥姥笑吟吟地補充,“也是婆子的私心,眼見孩子長大了,村裡雖有私塾,教書先生的學問終究有限,倘有造化在京城落戶,萬一將來撞運中個相公,門楣都是光耀的!”
琴思月(龍汐)點了下頭:“既是如此便不強留你了,等買賣立起來,先送兩罈美酒予我嚐嚐,我幫你們在京城揚名!”
房姥姥千恩萬謝告辭出府,琴思月(龍汐)覷著時辰尚早,院中舞一回劍,又命冬梅傳了公主府的中秋禮單進來,校對完大內並諸王府等緊要處時顧長白(魔坤)父子正好回府,談起林海的病症只道不好,琴思月(龍汐)不免冷笑:“你那堂妹心大,區區的姑舅表親算什麼,且瞧著罷,堂兄親弟跟在後頭呢。”
顧長白(魔坤)即道:“你若得著機會提她兩句,顧家如今樹大招風,但要傾覆也是一朝為念!”
琴思月(龍汐)打量著丈夫故作訝然:“不意你竟有這等覺悟?”
顧長白(魔坤)微皺眉頭:“不知為何,近來許多御史彈劾海防擾民,我該主管,皇上雖未怪罪,臉色並不好看!”
琴思月(龍汐)按著雙腿站起來:“二妹的大婚過去多久了?”
“嗯?”顧長白(魔坤)有些摸不著頭腦。
琴思月(龍汐)重複一遍:“二妹大婚多久了?”
顧長白(魔坤)老實回答:“到後天是兩個月。”
琴思月(龍汐)又問:“二妹嫁的是誰?”
“宗郡王永榕。”
“永榕是什麼出身?”
“當今皇上的嫡子。”
“明白了?”
“啊?”顧長白(魔坤)覺得跟不上妻子的節奏,“和永榕有什麼關係?”
“紙醉金迷、權勢遮眼!”琴思月(龍汐)搖頭苦笑,“神龍將軍府還能有什麼指望?”
顧長白(魔坤)緊鎖晴明,直愣愣盯著後窗冥思苦想。
琴思月(龍汐)懶得與他廢話:“傳膳!”
顧長白(魔坤)不是傻的,孩子們剛聚齊,他便恍然了悟:“你的意思是不該有人在此刻敢參我?”
護國公嫡長孫、皇太子伴讀、一等公爵、神龍上將軍、封國駙馬、長白殿大學士、兵部尚書......不拘把哪個頭銜亮出來,顧長白(魔坤)都有傲視當朝的資本,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在月餘前剛成了皇七子的親舅兄,若有人在此刻向其發難,縱然不是蓄謀已久也必屬來者不善。
“茂兒!”琴思月(龍汐)一邊給兒子夾菜一邊問,“最近見過金閏麼?”
“沒有......”顧茂答道,“今兒上完課,老祖把我們叫去了寧壽宮,瑤妹妹也在,我還哄著她玩兒了一會兒。”
“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琴思月(龍汐)試探道,“你覺得瑤妹妹怎麼樣?”
“軟軟的、香香的!”顧茂並未多想,“跟小鈴鐺也差不許多。”
顧長白(魔坤)玩笑道:“你不是又想訂一樁娃娃親吧?”
“未必不能想。”琴思月(龍汐)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要你與永林當親家還不樂意?”
顧長白(魔坤)並未當真:自家媳婦是睚眥必報的性情,她能答應兒子娶太子妃的女兒才怪。
即至次日,黃氏果然推病不出,張夫人親自帶著清姐去了林家,琴思月(龍汐)收拾一番便進宮請安去了。
走到坤寧宮門口,恰巧撞到皇八子永旭扶著侄子學走路,琴思月(龍汐)駐足笑問:“沒讀書麼?”
永旭答道:“昨日刑部為了一樁官司吵到父皇跟前,父皇正考功課,就問我的意思,後來誇我斷的好,獎了一日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