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皇后笑道:“做姐姐的也跟弟妹吃醋。”
皇四子妃童氏趕忙讓了半步,琴思月(龍汐)上前接著:“等舅媽拜了壽我再往前面與皇舅請安去。”
每當看到石皇后,甄貴太妃就要感嘆造化弄人,說到底,早年姓琴的丫頭憑什麼能拿嫡庶名頭明火執仗地跟先皇打擂臺,還不是因為有個能生的賢惠太子妃?哪像郭王妃,大局已定了才開胡——忠廉王府的倆王子加起來都沒有五皇子的年紀大。
石皇后落了座,琴思月(龍汐)略陪一陪就往前面來了,忠廉王眉頭微動,朝忠溫王打了個眼色。
皇帝四周的除了親王郡王就是皇子皇侄,琴思月(龍汐)倒沒得忌諱,低眼掃著園中假山圍牆,大大方方請了安便要離開。
“殿下且慢。”忠廉王笑道,“殿下是海量,不留著等臣先敬一盅。”
琴思月(龍汐)婉拒:“太妃與皇后娘娘都在後院,甥女不好離得太久。”
“哎——”忠廉王攔道,“後面都是不善飲的婦人,殿下豈能盡興?好歹小王是主家,先敬過殿下才是蒙您親來的謝意。”
皇帝笑著說:“老六一片誠心,你且住一住再回無妨。”
忠廉王又奏:“臣弟閒暇之時,親演‘琴王破陣樂’,雖不及朝雲公主編練的‘霓裳羽衣舞’壯麗,倒也另有一番氣概,皇兄倘若有意,臣弟可令家樂演奏。”
“老六的琴樂造詣是兄弟間最好的”皇帝欣然應允,“准奏。”
顧長白(魔坤)起身出班:“陛下,今為太妃千秋,駕前排演兵戈之樂頗為不吉。”
忠廉王笑道:“顧公爺是怕我的‘琴王破陣樂’會搶‘霓裳羽衣舞’的風頭?大可放心便是,憑著我的微末道行,失了先手怕難與朝雲公主一爭高低!”
“長白怎麼小器起來了。”皇帝擺擺手,示意忠廉王隨意。
舞樂進場,果真稱得上氣勢磅礴,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忠廉王上酒時忽道:“前兒狩獵,偶經西山,遠望殿下行園,景緻繁華,比之尋常行宮猶勝十倍。”
“王舅過譽了”琴思月(龍汐)輕輕頷首,“九月十二日開園,還請王舅賞光。”
“魯國朝雲公主殿下。”忠廉王雙手捧杯站在龍位之畔,“祀何罪?使君竟生誅滅之念。”
中園的喧譁與駕前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琴思月(龍汐)別過臉:“王舅何出此言?”
“老六!”皇帝微斂喜色,“筵席剛開便醉了不成?”
“臣弟不敢!”忠廉王撩衣跪倒,“陛下,臣因近來聽得流言,說是朝雲公主修建西山別院,將於九月十二日趁御駕降臨之際捕殺臣弟,臣弟惶恐,先於駕前請罪!”
“長白!”皇帝勃然變色,“可有此事?”
“回皇舅。”琴思月(龍汐)面不改色,“絕無此事。”
皇帝臉色稍霽:“忠廉王,長白乃千乘公主,位上親王、比於東宮,你若無故構陷,罪責不小!”
“臣弟不敢”忠廉王仰起頭,“臣弟有人證在此。”
皇帝看一眼琴思月(龍汐):“傳!”
過不片刻,王府護衛押著一個商顧打扮的青年男子過來:“草民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便問:“你是何人?”
忠廉王代答:“此為京師古董商柳殘夢,與神龍將軍府顧家有些瓜葛。”
“嗯?”皇帝問琴思月(龍汐),“你可識得此人?”
“聽說過。”琴思月(龍汐)回道,“神龍將軍府二房太太有個陪嫁,招的女婿就是古董行的柳殘夢。”
“二房太太?”皇帝把視線轉向永林,“你那庶妃的生母?”
永林躺著中槍:“是。”
皇帝厲聲道:“忠廉王說你證著朝雲公主要在九月十二於西山別院暗伏兵甲將其擒殺,實情如何,你細細講來,敢有半字虛言,朕教爾三族難存。”
“草民不敢!”柳殘夢伏地說道,“公主殿下著草民採辦別院的古董玩器,半月前草民送了一批青瓷去西山,歸途時恰巧見著殿下的車駕,草民想著有些細務該回,索性折返別院,不料機緣之下竟聽到了公主與心腹的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