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妃建議:“爺,公主的性情不好惹,六哥未必降得住,咱們先派人打聽一下為妙,實在不行還有宮裡主子在呢。”
“嗯”敦王喚隨侍,“詹熊——”
琴思月(龍汐)來的極巧,忠廉王剛想出門就被堵了回來,他還打算敷衍兩句叫郭王妃待客,琴思月(龍汐)已經發作:“我是掉了價的人,半點兒不叫忠廉親王放在眼裡!”
太宗皇帝搬誥,朝雲公主秩同東宮,琴思月(龍汐)這話就是用身份壓人的意思。
忠廉王一怔:“可是我府裡有不長眼的衝撞了你?”
琴思月(龍汐)唇角微翹:“哪個衝撞我王爺是有數的。”
忠廉王只好下車:“何必這般生分。”
郭王妃已經聞訊出來:“爺,怎麼不請公主正房說話,大冷天的站在院子裡做什麼?”
琴思月(龍汐)不領情,站在二門開火:“忠廉親王,鎮國公府的少奶奶畢竟是王妃義女,不看僧面看佛面,顧峰不助您掌軍,您也沒必要下這般的狠手,我這個封國公主好歹還喘氣兒呢,您就把顧家臉面踩在地上,今日要當作不知,大慶朝可還有我琴曌的立足之地?”
忠廉王的臉色煞是好看:“你的意思是我讓人打了顧峰?”
“不是您打的兇犯都往忠廉王府跑?”琴思月(龍汐)十足的潑婦架勢,“您是太宗皇子、正經的親王,顧峰不投您的心,叫到府裡打罰都使得,誰說得了什麼?把人堵在花柳巷教訓,顧家的臉丟到四九城,顧葵顧茂怎麼議親?”
郭王妃原還惱怒琴思月(龍汐)欺人太甚,聽到這話立時消了怒火:“是有誤會吧?顧將軍是可冰的公爹,王爺打他做什麼?
忠廉王也道:“我是堂堂親王,哪裡會行這等鬼蜮伎倆。”
琴思月(龍汐)稍壓怒火:“多少人睜眼看著他們進了廉王府,即便不是您指使的也是底下奴才迎合主子自作主張。”
郭王妃忙道:“既是如此可叫證人對質,萬一真是府裡奴才弄鬼,我們一定給你交代。”
“您當我沒得著準話敢上門論理?”琴思月(龍汐)沒好氣,“這夥子歹人逃竄時衝撞了敦王舅的車駕,王府護衛本要拿人,追到您這兒才沒了蹤跡。”
“這——”郭王妃不會認為忠敦親王會蓄意栽害自家,半信半疑地看向丈夫。
忠廉王眼色陰沉:“馬起雲!”
貼身內侍慌忙答應:“王爺!”
忠廉王揚聲道:“把府裡管事同顧將軍捱打那晚上的值宿護衛、下人都叫過來。”
郭王妃上前拉琴思月(龍汐):“大冷天的快屋裡坐。”
琴思月(龍汐)知道忠廉王是當面審問規避嫌疑的意思,聞說也不深究,點頭說道:“好!”
自證給人看,誠意是少不了的,忠廉王發話:“誰要能想起那晚的異常,本王賞金百兩。”
忠廉王底氣足,下人們卻沒眼力,真就有為了賞賜露頭的:“奴才隱約記得有四五個人來找閻長史。”
忠廉王一驚:“閻進呢?”
馬起雲回道:“王爺,閻長史的老父病逝,現在守制,想來這會兒已到了山西!”
忠廉王身子一晃:“快——打發個人——”
說到一半,忠廉王生生把話頭咽回去:王府長史與別個不同,那是正經的朝廷命官,生父過世自要守制,如果為著沒有確鑿證據的事兒找上門問罪,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廉王這一猶豫,琴思月(龍汐)生了氣,起身拔腿就走,夫妻二人攔阻不得,相對苦笑不已。
朝雲公主大鬧忠廉王府的訊息很快傳遍京師,這也不難理解,顧峰再不著調也是鎮國公府家長、顧家族長,正經該由朝雲公主罩著的人,這要真是忠廉王下的黑手,知道了不追究的是軟貨。
寧榮二府對公主大奶奶的敬仰之情好似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別看平日不見大奶奶對峰大爺有好臉色(他們碰面的機率也低),收拾下人也不手軟,關鍵時刻就看出誰是自家人來了。忠廉王多厲害大慶朝都清楚,讓萬歲爺頭疼的人物豈能善與?可公主就能親自上門問罪,掃的忠廉王府一馬平川。
要說妻子護短,顧長白(魔坤)是一百個相信,如果捱打的是顧衝,這場大鬧不算意外,換作顧峰——估計還得責怪兇徒打得輕了,衝這條,他可不像外面傳的那樣真的以為妻子是為琴面出頭。
試探著說了一句,直接被媳婦河東獅吼:“花柳牆外捱了打,國公爺覺得光彩啊?顧葵姊妹不跟你姓,我理他如何!”
顧長白(魔坤)表面認錯,心裡仍犯嘀咕:信你才怪!
別管顧長白(魔坤)信不信,反正該信的都信了,包括躺在床上的顧峰。
顧峰之所以想著跟忠廉王府攀親,一為心裡的齷齪念頭,二是覺得靠不上琴思月(龍汐)這棵大樹,如今經著一正一反兩樣待遇,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病榻上磕頭:“我該死,我不知好歹!我是活該!打得實在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