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笙簫笑道:“幾位慢聊,我先去賬房看看。”
目送他離開後,尉遲敬才道:“我是受莫大人和朱先生之託來保護姑娘的安危,並且協助姑娘在朝雲郡查案。”
“莫大人?莫崑崙嗎?”
“正是。”尉遲敬雖然奇怪為何她會直呼莫崑崙的名字,但卻很聰明地沒有問出聲。
“他為什麼要你過來,你又能幫我幹什麼。”龍汐繼續發問,她想不通莫崑崙是怎麼想的,為何無緣無故託了個人來“保護”她,她又不是人犯,犯不著如此吧。
“莫大人言道此案極為兇險,姑娘切不可貿然行事,萬一有何變故須速回聚鑫縣,不要在此地耽擱。”尉遲敬如實答道。
他的話讓龍汐更加肯定現有的兩名死者是當年五名匪首之二,想來莫崑崙也在聚鑫縣查到相關證據,怕兇手對她不利,所以才讓尉遲敬來保護她。
看來這小子也沒那麼不近人情嘛。龍汐揚唇而笑,可是一想到他打了她十板子又氣不打一處來:別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能收買我,這十板子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尉遲敬是吧,莫大人有沒有說他查到些什麼?”龍汐雖然對莫崑崙頗有怨言,但還是覺得目前的重點是連環兇殺案,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有朱星移那邊有訊息麼?我走得太急都沒看到他的驗屍報告啊!”
尉遲敬雖然覺得這女人粗魯無禮,但看在莫、宋二人的面子上仍舊很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這些事莫大人倒是不曾提起,只道要我囑咐姑娘務必小心。”
龍汐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便放棄繼續提問,與尉遲敬聊過幾句後就回了房。尉遲敬最近也會住在陳府,直到龍汐回聚鑫縣,他的房間就在龍汐隔壁。
趙凱之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龍汐走他就跟著走,直到她回房準備關門才發現這小子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臭小子,你怎麼了?”龍汐見他神色晦暗,站在門口似乎在猶豫什麼,便拉他進房關上門。
趙凱之沉默半天才開口:“宋哥哥,是不是我爹的死牽扯很大?”
今天他跟著龍汐也聽到不少訊息,比如說十六年前那場劫案,雖然當時他還沒出生,可這種懸而未決的驚天大案他又豈會沒聽人提過?直覺告訴他,他爹絕對和這個案子有關。
“呃……”龍汐語塞,她要怎麼跟他解釋他爹很有可能就是當年那場震驚朝野的劫案的劫匪呢,她又怎麼跟他說他爹極有可能是因為分贓不均而被同夥尋仇的呢?這種案子如果判決的話按照這個朝代的法律會不會抄家滅族啊?
抄家滅族?
龍汐被這個詞嚇了一跳,要真的查出來徐巨是劫匪,那趙凱之不也有生命危險?
這小孩子雖然是傲嬌點,脾氣差點,但當年他還在他孃的肚子裡,什麼都不知道,也要為這件事負責任?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因為案情沒有水落石出,現在說任何事都為之過早。”龍汐斟酌許久,決定還是不直接說出自己的懷疑,只把現有的事對他說清楚,畢竟不到最後一刻,她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另外,我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個死者。兇手在暗,我們在明,他的所有動作我們都不清楚。相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他的視線裡。所以我們自己不能先亂陣腳,任何事都等抓住兇手以後再說,知道了嗎?”
趙凱之的目光變了又變,最終變為堅定:“我知道了宋哥哥,不論如何,先要把害我爹的兇手找出來,別的事都可以先緩一緩。”
龍汐滿意地拍拍他的肩,笑道:“這才對,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先休息一下。”
趙凱之點點頭轉身離開,還不忘為她關好門。
門合上的一剎那,龍汐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凝重。
說是要好好研究這個時代的法律,可是事情一件接一件,她根本沒有時間去翻閱相關書籍。到底這種罪會不會牽連家人,如果牽連又會如何量刑,這些問題她都一無所知。
這種對法律條紋的無知而引起的無力感已經很久沒有光顧過她了。
龍汐用力甩了甩頭,把那種無力感甩走後開啟門,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