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場外管家正在指揮家丁們撲火,奈何火勢太猛,數十個家丁輪番潑水還是不能讓火勢稍微縮小,潑過去的水很快就蒸發掉了。
聽聞陳笙簫和他夫人全困在房裡,龍汐(宋汐)也是心急如焚,奈何根本幫不上忙。她本是懷疑陳笙簫所以才有今天這場作法,怎會想到有此鉅變,難道她的懷疑是錯的,陳笙簫不是兇手,而是知情者,真兇為了掩蓋罪行,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殺死?
若真是這樣,那她的行為不是加劇了兇手除掉陳笙簫的決心?
一念至此,她心中更急。
“管家,快來……”有微弱的喊叫從火場裡傳來。
龍汐(宋汐)定睛一看,正是一個健壯男子揹著早已昏迷的陳笙簫從火場裡走出來,只是火勢太猛,兩人的毛髮和衣服不少地方被燒焦了。
管家見狀馬上招呼人將兩人扶到安全位置,又命人去找大夫來給兩人瞧瞧。
那人斷斷續續地喘著粗氣說道:“夫人、夫人還在裡面,快去救夫人。”
陳笙簫則因為吸入太多煙塵,早已昏迷過去。
“好,我馬上去派人找!管家忙答道,奈何當他選好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時,房樑上最大的那個木料突然落下去,帶起大片塵埃,更直接堵住了進房的路,火勢也因此躥得更高。
“夫人!夫人!”管家望著沖天大火,老淚縱橫。
別的丫環僕役也痛哭出聲,陳夫人出了名的心腸好,從來不苛責下人,所以陳府裡的下人都很喜歡這位當家主母,如今這樣他們豈會不傷心。
龍汐(宋汐)望著昏迷不醒的陳笙簫和滿院子哭泣的人,只覺得渾身冰涼,難道她真的想錯了?因為她的胡亂猜測,導致兇手先下手為強除掉陳笙簫夫婦?
大火被撲滅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陳笙簫依然昏迷不醒,管家等人在廢墟里找到一個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有膽子大的丫環上前辨認,確認正這具屍體是沒能從火場逃離的陳夫人。
龍汐(宋汐)只覺得胸悶氣短,抑制不住的噁心迫使她跑到一邊乾嘔不止,趙凱之(魔坤)見狀忙轉身跑開。
“覺得不舒服就別在這裡待了。”與她一樣守在這裡一夜的趙瑾遞來一方帕子,低聲道。
“謝謝。”龍汐(宋汐)臉色發白地拿過帕子死死攥在手裡,心裡沉甸甸地像壓了一座山。
如今她已經顧不上怕了,自責像燎原的火一樣在她胸腔裡熊熊燃燒,灼得她痛苦難耐。
她覺得是她的推斷失誤才導致兇手的先下手為強,所以才有了這場大火,導致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陳夫人葬身火海。
“宋哥哥,喝水。”趙凱之(魔坤)氣喘吁吁地從西廂房拿來茶壺茶杯,倒了一杯水遞給龍汐(宋汐)。
龍汐(宋汐)拿過水杯一飲而盡,可胸悶的情況卻沒有絲毫改善。她秀氣的眉頭幾乎要結成一團,從小到大這麼久她從沒像現在這樣懷疑過自己。
“想來他們還得收拾這些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先回西廂候著吧。”趙瑾瞟一眼在指揮眾人收拾殘局的尉遲敬,朝公孫無名(言忘川)使了個眼色。
公孫無名(言忘川)點頭離開,趙凱之(魔坤)若有所思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走。
此時太陽正緩緩升起,明黃色的光線普照大地,正是一天之中的最好時節。可映襯著焦黑的房屋殘骸和眾人臉上哀慼的神情,這本該美好的時刻就再也歡快不起來了。
龍汐(宋汐)和趙凱之(魔坤)隨著趙瑾回到西廂,在院中的涼亭中坐下,昨晚作法的香案還在,香燭卻早已燃盡,只餘幾滴燭淚和一爐香灰。
龍汐(宋汐)不想說話,趙凱之(魔坤)無話可說,趙瑾垂目沉思。
一時間亭內寂寂無聲,只有樹梢的鳥兒撲稜翅膀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沒過多久,公孫無名(言忘川)回到趙瑾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者神色微變,隨即很快恢復平靜,依舊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宋姑娘,有一事想來你應該有興趣知道。”趙瑾露出謎之微笑,修長的食指輕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