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師的家就在學校的學生宿舍樓旁邊的教師宿舍樓。
他對龍汐和魔坤倒是很熱情,可能是因為龍汐是他比較喜歡的品學兼優的學生和優秀班幹部吧,也可能是因為龍汐的年齡跟許仙兒相仿吧。
他泡了茶,跟龍汐一起喝茶,還主動講起來許仙兒小時候的事情。
龍汐看這屋子的陳設的風格比較簡樸,到處都擺著許仙兒的相片,這說明許仙兒很喜歡拍照,或者是許老師很喜歡給女兒拍照。
於是她試探著問:“我可以看一下許學姐的照片簿嗎?”
許老師立刻走入房間,拿了幾本厚厚的照片簿出來。
那些照片簿就像是一本許仙兒的青春紀念冊,記錄了她的短暫人生的每一個重要時刻。
不僅有照片,照片下方還貼著許老師親手寫的標識:女兒第一次哭,第一次洗澡,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行,第一次蹣跚學步,第一次學跳現代舞,第一次參加學校的現代舞比賽,第一次獲得一等獎,等等。
龍汐看著看著,不由得傷感落淚。
這樣一個花季少女,在這本屬於她綻放的季節,卻遭到冷風摧殘,過早地凋零。作為一個父親,許老師白頭人送黑頭人,他的痛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許老師卻沒有哭,神情哀慟,像是眼淚已經哭幹了的狀態。
龍汐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她是不是不該來?是不是不該撕開未亡人的傷疤?
等許老師平靜下來,龍汐才小心翼翼地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問:“這少年是誰?”
照片中,那個高大、魁梧、壯實、濃眉大眼的男孩子正雙手託舉著許仙兒,而許仙兒正在做飛翔的動作。兩人的頭上、身上都有白色羽飾,臉上都是憧憬的深情,彷彿是兩隻小鳥伴侶對未來、對夢想、對幸福的憧憬。
許老師戴上老花眼鏡,仔細一看,說:“這是流星。他是仙兒的跳舞拍檔,是高三年級的學生,好像是五班的,這個我就記不清楚了。現代舞中有很多託舉動作,一般都由力量比較大的男生來完成。他們兩個從高一開始,做了兩年拍檔了,很有默契的。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太習慣,總覺得一男一女的身體有這麼多肌膚之親,總覺得不太那個。不過仙兒說,那是藝術,那我後來就釋然了。”
龍汐看那照片的北面有一行工整的字:鞏流星贈許仙兒。
她問:“流星的全名是鞏流星?”
許老師含含糊糊地說:“好像是吧。我跟他也不太熟。”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許老師從木門上的貓眼看出去,看到了姜霸站在門口,正抽著一根巴西頂級雪茄,一副凶神惡剎、不可一世的模樣。
姜霸身後還跟著一班打手,其中有黃全路、鄧閒和幾個許老師不認識的小青年。
打手們個個手裡都拿著一桶東西,不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