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道靈吞服了兩顆藥丸,便準備歇息。
這兩顆藥丸可以凝神靜氣,幫助自己儘快進入睡眠之中,他脫下道袍,耳邊去忽然聽到“噗”的一聲響,這響動讓他如同受驚的老鼠一樣,面色大變,抓起桌上準備好的一把刀,兩隻手握緊刀兵,然後轉身向那聲音望過去。
他握刀的姿勢很不標準,這也表明他在武道之上實在沒有任何的功底。
他只是看見一扇窗戶開啟,或許是風兒有些大,吹開了窗戶而已,窗外月色柔和,一片寧靜,並無任何異動。
袁道靈神情緊張,一時間也不敢靠近,只是呆呆地看著那視窗,看著那一扇窗戶輕輕擺動著。
許久之後,袁道靈才忐忑不安地往窗戶一步一步挪過去,越是靠近窗邊,他的神色就越是緊張,額頭上甚至冒出汗來。
好不容易到得窗邊,他舉著刀,向院子裡看去,一片寧靜。
他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緊張了,有一些風吹草動,自己就害怕成這個樣子,難不成自己內心深處真的對那個年輕人如此畏懼。
深吸了一口氣,袁道靈這才將高舉的大刀放下,伸手去關窗戶。
看來自己今晚真的要好好歇息了,若是每日裡都這樣神經兮兮,對自己的修行可沒什麼好處。
他正在感嘆自己這兩日太過緊張,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豁然出現在窗外,袁道靈還來不及吃驚,那道身影就如同閃電一般,從窗外豹撲而入。
矯健,迅速,果斷!
袁道靈瞳孔收縮,只是瞬間,他的身體就被窗外而入的人撲倒在地,隨即就感覺小腹處一陣劇痛,整個身體在瞬間就變的綿軟不堪,就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骨頭一樣。
他的口中自然是喊不出聲音,他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陣冰涼,被死死掐住了咽喉,那隻手不同於尋常人有些溫熱,而是冰冷透骨。
異金屬手套,自然是冰冷的。
從窗外撲進來的,自然是韓漠,他在瞬間就制住袁道靈,卻並沒有立刻殺死他,而是掐著袁道靈的脖子將他拉起來,身體靠在牆邊,將袁道靈當做盾牌控制在自己的身前。
韓漠目光如電,環視房內一週,他不得不提防那名箭手的出現。
……
袁道靈瞳孔收縮,那眸子裡滿是驚懼之色,被掐住咽喉,呼吸困難,那張臉已是憋得通紅,只要韓漠再用一用力,這個老道士必然魂歸天外,修成正果。
韓漠那銳利的目光,很快就停下來。
一扇半掩的門,裡面漆黑一片,但是韓漠的直覺卻是告訴他,在那漆黑之中,肯定有一隻箭矢正對著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迅速制服袁道靈,並將其作為人盾,那名黑暗中的那支箭,現在很有可能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房內一時間保持死一般的寂靜。
韓漠一雙冰冷的眼眸子,死死地盯著那漆黑之處,她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在那漆黑之中,有一雙毒蛇一樣的眼睛正盯在自己的身上。
窗外月光如水,屋內卻是殺意瀰漫。
這種古怪的氛圍持續了很長的時間,韓漠的右手一直很有技巧地掐在袁道靈的脖子上,既不讓袁道靈因為窒息而死去,卻也能夠讓袁道靈因為缺氧而全身發軟。
“我一箭便可以射死你!”黑暗中,終於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
韓漠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你既然可以射死我,為何不遲遲動手?”他戲謔地一笑:“想做一個稱職的刺客,並不容易,除了善於掌握白駒過隙的機會,還要敢於出手。你……似乎還差了一些火候……!”
黑暗中傳出冷笑之聲。
“你的箭沒有射出來,無非兩個原因。”韓漠平靜道:“第一個原因,自然是害怕傷到這位袁天師,這個人對你很有用,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想讓他死。第二個原因更簡單,因為……你沒有把握射死我!”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步伐穩健,箭在弦上,握住弓箭的雙手,鎮定而有力,那一對毒蛇般的眼睛,盯著從袁道靈身後露出來的一隻眼睛。
弓箭並不是很特別。
但是這弓、這箭在他的手中,就似乎擁有著生命力一樣,在那鎮定的雙手之下,弓箭完美地與他的身體契合,就似乎自亙古開始,這人和弓箭便是一體。
韓漠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如果說之前只是有八分覺得那夜的行刺是袁道靈在幕後指使,那麼見到這名箭手從黑暗中出來,韓漠已經是完全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