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隨時早朝時間的臨近,所有的大臣們都不在說話,一個個排隊站在那裡,等著趙禎的出現。
註定他們是會失望的,趙禎並沒有來,只有張茂則手持一把拂塵走上了大殿,“官家身體抱恙,今日早朝散了吧。若是有哪位大臣有事上奏,可以寫成奏書呈報上來。”
也就是說完這些話後,張茂則轉身便走。
眾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大家十分的好奇,但也沒有誰去問詢張茂則。像是趙允讓這些與中官關係較好之人,他們已經大步退出垂拱殿,開始動用自已關係瞭解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褲子。
昨天晚上之事雖然緊急,但在皇宮之中知道情況的人也有不少,只是他們多半沒有資格進入紫宸殿,不知道蘇石對新政的一番評論。
他們知曉的是,蘇石去開封府實名舉報了長興坊,跟著陸梧就帶著上百名的衙役出動,在然後范仲淹就入了宮,跟著不久陸知府與蘇少府也入了宮,最後的結果就是范仲淹被罷了官身。
不僅如此,開封府更是連夜去範府搜查,並抄了甄宅的家當。
事情傳了出來,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知曉,但凡是瞭解到情況的臣子無不是大驚失色。
他們吃驚來源於兩點。
第一,他們中大多數人都在汴梁城中有著各種產業,畢竟有權不用過期做廢這一點,在任何朝代都是通用的。
有了一些的權力,用來給自已謀利在當時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現在一個長興坊就把范仲淹的二品官職給弄沒了,那可是相當於副宰相的參知政事,那可是正了八經的實權正二品官職。
說沒就沒有了。那像是一些個三品四品官,他們也有這些的地下產業,一旦官家追究起來,會有他們的好?
一時間,整個汴梁城中都變得熱鬧了起來。不少平時看起來很風光的產業都開始變得低調起來,有些膽小的,直接就關門,或是開價向外變賣。
這倒是便宜了早有準備的蘇石。
昨天晚上,蘇石送走了龐籍之後,就叫來了管家周全,給他拿出了足足千萬貫銀錢,告訴他,如果今天汴梁城內有出售的產業就都給他買下來,只要價格合適,那就來者不俱。
汴梁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千萬貫錢,放在那裡的確很多,可若說因此而能在汴梁城中買下多少產業,那也是扯蛋。最重要的是,有些產業不是拿銀子可以買下來的,他們背後都是有實力有背景的人在那裡撐著,他們並不差錢。
好不容易出現了這樣的機會,蘇石當然不會放過。至於錢,蘇石是最不差的,大不了他去系統中兌換銀綻就是,那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雖然這樣會浪費不少的信仰值,可只要是值得的,蘇石也不會吝嗇和心疼。
大臣們吃驚的第二點就是,事情似乎又與蘇少府扯上了關係。
范仲淹不過是在上午提出把蘇石交出去,交給西夏使者,可跟著長興坊下午就出了事情,晚上他就會被罷了官。最終蘇石得到的懲罰不過就是閉口思過一段時間而已。
一個是在家待著,一個卻被罷了官,官家對誰更好,已然是顯而易見。
之前大家只是把蘇石當成了一個能替官家賺錢的散官,或是說貴商來看待。可是現在,他們知道自已錯了。
一個說扳就能扳倒當朝相公的人,這樣的人你把他當成一個貴商?那隻能說明是你腦袋壞掉了。
蘇石再一次展現了刺蝟的本能之後,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以後遇事離蘇石遠一些。
但凡是蘇石參與的事情,他們都不要過問。他們可不認為自已比范仲淹還硬氣,能扛住蘇石的報復與反擊。
當然,也有一些投機的官員,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卻認為是看到了希望與機會,那就是抱蘇石大腿的機會。
這些人通常都是四五六品的中級官員,其中還有不少是散官,像蘇石一樣沒有什麼實權的。
他們的能力或許一般,又或許很強,之所以不出頭,就是因為沒有一個好的平臺讓他們可以去施展。他們也曾想過抱其它大腿,但哪一個相公身邊不是早就聚集了一群的死黨,又豈是他們這種半路之人可以隨便插隊?
現在好了,蘇石似乎要崛起,面對這突然出現的大腿,有些人便打了心思,想著有棗沒棗先摟一杆子再說,萬一就被蘇石給看中了呢?
這樣一來,不說一下會飛黃騰達,但只要得到蘇石的認可,以後誰想欺負他們就要三思而後行。
如此,上午的時候,舊州橋蘇府的門前倒是變得小熱鬧一把,前後總共用四位朝臣前來投靠。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