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正規的賭坊之中,賭客是受宋法保護。比如說他贏了錢那就可以帶走,如果有人阻攔,那官府就會介入,嚴懲者會罰款甚至是查封了這家賭坊都是正常之事。
如果是這樣,賭坊是可以賺一些的,但賺的一定不會太多。畢竟各種約束之下,賭場不能玩手段,那除了交重稅之外,還能有多少收入?
合法的賭坊中有著太多的約束,一些黑賭坊自然而然也就順勢而出,這個名叫長興坊的地方就是一家地下黑賭坊。表面看起來是一個酒樓,但進入其中之後就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在這裡去賭,沒有上限,有多少銀子都可以上賭桌。但這樣的賭坊是好進不好出,比如說你真的運氣不錯,贏了大錢,通常情況下是沒有辦法把錢全帶出來,弄一個不好,便是最後人財兩失都是有可能的。
但在這樣的賭坊之中,你也不必擔心沒有賭資的問題,這裡會借錢給你,只是利息有些高而已。這就使得一些個好賭之人,來了這裡之後,往往走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傾家蕩產,更甚者便是妻離子散也不是沒有。
因為這裡肯借錢給賭客,便可以吸引更多人前來,也就造就了不少傾家蕩產之事。
為此,沒少有人出了賭坊之後心有不服,就會來開封府告狀。像是類似的案子,每過上一陣,陸梧總是會接到一些,他當然也就知道長興坊的名字。
正因為了解長興坊,陸梧更加清楚的知道,這個長興坊的身後是什麼人。那可是當朝的相公之一,主推慶曆新政的參知政事范仲淹範大人。
如今新政正在推行之中,范仲淹頗得官家的歡心,絕對屬於那種簡在帝心的人物,是那麼好得罪的?
更不屑說,人家正是重權再握的時候,得了失心瘋才會去找人家的麻煩?
汴梁城中,地下賭坊可不止一處,甚至有很多,畢竟這個時候並沒有過多的娛樂節目,沒事賭兩把也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這其中不少的賭坊身後都有權貴和重臣支援。
還沒有成為開封府尹的時候,陸梧就知道這些。自打他上任之後,便也沒有多管。只要民不舉官不究便好。
偶爾有一些個賭徒輸紅了眼,跑到開封府來告狀,那隻需要通知賭坊的人,他們自會處理。可誰也不曾想,今天竟然有官員前來舉報賭坊,且還是從四品少府實名舉報,那如果陸梧再不去管似乎就說不過去了。
心中清楚了蘇石的來意之後,陸梧還抱著一絲希望,那就是蘇石並不知道長興坊的背景,這便想出聲提醒兩句。“蘇少府呀,你可有確鑿的證據嗎?雖然說官府有監督之權,可若是去了你說的長興坊,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那官府的臉上也會無光。”
“這一點請陸大人放心,下官早已經安排人去過長興坊,知道那裡是什麼情況,絕對不會跑空的。”蘇石一臉正氣的說著。
蘇石竟然早有準備,且聽這話,他應該已經做了安排,那就是不死不休了。如果做了這些調查,蘇石還會不知道長興坊身後的背景,是打死陸梧他也不會相信。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蘇石要和範相公打擂了。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讓他們互掐起來。陸梧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去想,現在他需要考慮的是自已接下來要怎麼做。
去,是一定要得罪人的,回頭範相公知曉,指不定會因此對自己有意見。
可若是不去,那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即然有人來舉報,官府便不能視而不見,更不要說,舉報之人同是官員,還是從四品,那就更不能小視。
再說蘇石是什麼人,他現在當面舉報,你若是都不理不睬的,那就是等於公開的得罪他,而且還是在自己毫不佔理的情況下得罪人家。為了一個範相公,陸梧並不值得這樣去做。
知道蘇石來了,長興坊就必須要派人去查。陸梧這便有了決定,“好,即是蘇少府實名舉報,本官當然要派人去查。”
“陸大人不愧是汴梁城的青天。對了,下官閒來無事,想要一同前去,沒有問題吧。”蘇石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便先拍了記不要錢的馬屁,跟著又提出自己也要跟著的要求。
蘇石要跟著,陸梧怎麼能阻止的了。就算是自己不允,人家不會自己前去嗎?
想著還是不要做這個惡人,陸梧這便點頭道:“若是蘇少府有時間,一觀也好,也可以做一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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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詩酒趁年華丶書友的打賞,為你更加四章,這是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