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生氣了。
老江家這些媳婦兒們,彼此感情好,處得就跟親姐妹似的,尤其是孫秋怡。
說起來謝菁瓊今年才十八,過完年也才十九歲而已,孫秋怡已經是孩子娘了,比她還要大個三四歲,但架不住孫秋怡面嫩。
有時候看著孫秋怡,聽孫秋怡管自己叫一聲大嫂,謝菁瓊就覺著孫秋怡像個妹妹似的。
而自家妹子叫人欺負了,這換誰能忍住?
她沒直接把丁大枝掄出江家大院兒,就已經算是很留面子了。
可丁大枝一陣傻眼,“你,你你你,你這人咋這樣呢?我閨女嫁到你們老江家,我來看我閨女,我來走親戚,你竟然這麼對我?”
“好啊,你們老江家發達了,日子過起來了,看不起咱這些窮親戚了,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
她竟然拍著大腿乾嚎起來,還衝左鄰右舍嚷嚷著,讓大夥兒過來評評理。
正好是冬季農閒的時候,肥皂廠又已經建完了,大夥如今沒事兒幹,男人們偶爾打個麻將,偶爾玩個撲克,女人們則是留在自家炕頭縫縫補補。
哪怕江家住的這地方偏僻,附近鄰居很少,可架不住丁大枝那破鑼似的大嗓門實在太響亮了。
她這麼一嚎,倒是真嚎來幾個人。
“咋了咋了,這是出啥大事兒了?”
幾個相熟的嬸子趿拉著鞋子,披著襖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謝菁瓊上前一步,把孫秋怡擋在了身後。
“這大嬸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大晌午的突然跑來我家,還扇了我家秋秋一巴掌,口口聲聲喊著她是我們老江家的親家,但誰家親家母像她這樣?打人還打到婆家去了?”
要說一開始只是覺得這人重男輕女性子不咋地,但自從丁大枝扇了孫秋怡一巴掌開始,謝菁瓊這暴脾氣是徹徹底底地被激發出來了。
而她一開口,院外幾個嬸子登時衝著丁大枝指指點點了起來。
“好傢伙,原來是孫家屯的,這是老四媳婦她後孃啊!”
謝菁瓊:“?”
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愣住了。
後孃?
她原本以為是親孃呢,但原來是後孃?
而院外大夥兒還在唏歔著。
“老四媳婦也真是個可憐的,她親孃死得早,親孃活著時,她算過得不錯的,就算是個小丫頭,也能去上學,可她親孃一死啊,這有了後孃親爹變後爹。”
“學校不讓去了,不能唸書了,小小一個人兒,還得起早貪黑的幫這後孃洗衣服洗襪子,還得照顧她後孃生的兒子們。”
“想當初兩家議親時,她這後孃獅子大開口,要了一百多塊錢的彩禮呢,甚至還說,江老四要是拿不出這筆錢,就讓秋怡嫁給一個老瘸子呢。”
“這人心思是真壞,可不是啥好人啊……”
謝菁瓊聽了那些話,一臉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猛地看了看孫秋怡。
而孫秋怡吸了吸鼻子,從謝菁瓊身後站了出來。
“娘,您到底是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