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他們不是一國的嗎?”唐西瑤問。
二七道:“這便要說到日本國內的政局了。當今的孝濂天皇雖然名為國主,實則下邊不少大臣都是擁兵自重之輩。不過好在天皇的兵力依然是最強,因此眾強藩雖然蠢蠢欲動,卻也無人有膽量公然反叛。這些人中實力最強的就是日本國的大宰‘藤原廣嗣’,據說此人資貌魁偉,雄才大略,兼且熟讀兵法佛學,實在是個了不起的角色。當然他也是對天皇最不服的一個,其他懷有異心的諸侯也都隱隱以此人為首。”
唐西瑤聽得有趣,道:“這東瀛日本國的官職真好玩,叫什麼‘大宰’,難不成還有‘二宰,三宰’,倒似殺豬一樣。”葉隨雲被她一說也是忍俊不禁。
二七道:“具體是多大的官咱就不懂了。總之呀,是和天皇處處對著幹。這種情況直延續到了日輪山城,導致山城之內也分成了兩派。一派以副城主‘野村一郎’為首,他便是藤原的人了。”
“另一派以日輪城主為首的,就是天皇的勢力了吧?”葉隨雲問。二七點頭道:“正是。”
“難怪。”葉隨雲頓時想到了那張從安積親王身上找到的密信,此刻前後一印證,便明白了其中的因由,說道:“安積親王會帶著這封秘密殺死野村的密信。只可惜信還沒送到他就死了。”
唐西瑤若有所思道:“這麼看來,襲擊東籬寨貨船的正是野村一郎派遣的人,其真正目的就是殺掉安積,避免密信落在日輪城主手中。”
葉隨雲一拍腦門,道:“這也解釋了他們何以在得手之後卻不立即離開,而是在水上不停打撈尋找,結果被段寶生帶人趕到,揍了個慘敗。只因他們在尋找安積的屍體,定要確保他死了。”
唐西瑤道:“可惜這些傢伙終未能如願,故而直到現在,野村也依然無法確定安積親王究竟是死是活。”
二七點頭道:“看來情況就是如此了,幸好他們沒找到屍首,否則咱們前去,豈不是去自投羅網。”
唐西瑤嘻嘻笑道:“一會兒葉哥哥你在這些人面前一站,他們的臉上該是什麼表情呀,想想就好笑。”
葉隨雲若有所思,問二七道:“你說眼下在寇島之中,只有日輪城主本人識得安積親王,此人又是個什麼來路?”
二七又道:“日輪山城的主人歷來都是由天皇親自任命的,六年前,上任城主阿倍船守突然暴斃,按理本應由野村接替城主一職。沒想到就在當天,日本的皇太子便帶著天皇的委任狀到達了寇島,成為了新一代城主。野村縱然是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要知道他的靠山雖然是藤原廣嗣,但畢竟天皇才是一國之主,他也不敢公然反叛,只能默不吭聲的接受繼續當老二的結果。“
唐西瑤道:“你是說,現在的城主是天皇的兒子?”
“不錯,此人名叫‘源明雅’,極其神秘,從不公開露面。我探查了六年,卻始終無法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二七道。
二人恍然,唐西瑤道:“難怪他認得安積,原來是一家子。”
二七道:“此人不僅是孝濂天皇的兒子,據說還是日本最傑出的陰陽師。”
“陰陽師?”唐西瑤眨眼道:“那是什麼?”
“據說是一種有特殊能力的人,這種人被統稱為陰陽道。其似乎起源於我們中原春秋時期,由當時陰陽家的陰陽五行學說而演化形成。這些人身負通靈之術,傳說高等級的陰陽師還能掌握操控他人和預知未來的能力。聽起來倒很是玄乎,具體是否有傳說的這般神奇,小的可沒親眼見過,不敢妄言。不過此種事以訛傳訛,八成是人們胡編的,不足盡信。”二七回道。
葉隨雲始終在旁沉思,卻沒在聽兩人的說話,而是想到了別的地方,忽道:“上任城主前腳一死,源明雅後腳就到了?世上竟有這般巧事。”
二七微微一怔,讚許道:“少俠想到了關鍵。其實自阿倍船守死亡後,就一直傳言說他是被源明雅害死的,否則對接時間上不可能這般嚴絲合縫。”
“也有可能是野村乾的呀,按照正常程式,上任城主一死就該輪到他了,不是嗎?”唐西瑤也說出自己的看法。
二七點頭道:“是,也有此一說。只不過阿倍船守死得離奇,怎麼看都像是突發疾病而死,並非被他人所殺。因此人們說一說也就不再多提了。”
葉隨雲問道:“我們眼下要去的留萌濱是誰的勢力?”
“少俠問得好,這正是我要說的。留萌濱隊長‘鬼馬鹿也’是源明雅的手下。而上居濱的‘鬼村上樹’則是野村的心腹,這兩隻部隊分駐寇島南北,常年爭鬥,大小摩擦不斷,誰也不服誰。不過好在安積親王身份尊貴,又是天皇特使,想必兩邊都要買賬的,咱們此行成算很大。”二七道。
三人一路說著,轉眼便到了寇島。下船時唐西瑤對長喬子道:“可沒給你準備偽裝的行頭,你還是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吧。”長喬子笑道:“放心吧,不看到你們,我等到船沉了也不走。”
三人沒走上一回林中的小徑,而是由玄字二柒帶領,沿著大路行去,沒多久便看到一片草屋營寨,遠遠看去規模不小,正是留萌濱的營地。
二七皺眉嘟囔道:“當真奇了,平日裡寇島上多有倭寇武士出現,普通人到此,走不了幾步就被搶了。今天咱都到了營寨前面,怎的卻仍是一個人都不見。”
等三人來到營寨木牆前的大門,卻發現竟連守衛都沒有。二七更是奇怪,回頭道:“今日實在不尋常,你們等等,我進去叫他們出來迎接。”說著便要走入。
葉隨雲驀地感到一陣殺氣,喊道:“小心。”飛速衝前,一把將玄字二七拽到身前。與此同時,那由樹幹捆綁成的大門縫隙之中,一道亮光閃過,正好劈過二七剛剛的位置上,要不是葉隨雲剛才這一拉,玄字二柒此時只怕已經身首分家了。
葉隨雲返身朝著大門的縫隙就是一掌,轟一聲,大門應聲而落。從裡面嗖的躍出一個全身裹著灰布的人,就連頭臉也包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雙眼。此人全身色調與木門猶如一體,難怪剛剛三人沒察覺到。那人見一擊不中,不等葉隨雲靠近,手臂一揮,不知扔出了什麼,面前的空氣一聲爆響,煙霧瀰漫。葉隨雲怕白煙有毒,趕緊後退。等到煙霧散盡,發覺灰衣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唐西瑤驚魂未定,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咱們身份已經暴露了?”
二七驚魂不定,抹了一把汗,搖頭道:“不像,剛才這傢伙可不像是留萌濱的人。”
葉隨雲道:“這人不簡單,直到出手的前一刻都能將身上的氣息完全隱藏,我險些救不了你。”二七死裡逃生,仍有些驚恐。
唐西瑤走到被葉隨雲擊倒的木門前,仔細瞧了瞧,忍不住伸手探入其中兩根木頭之間的縫隙,發覺剛好容下自己的手掌,轉頭回望兩人,不可思議道:“難道。。。難道剛才那人就藏在這小縫隙之中?他。。。他是如何鑽進去的?”
二七聞言走上前細看,怔了怔回道:“可能的,因為他不是普通武士,而是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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