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雲笑著拍了拍景的肩膀,以示嘉許道:“不錯,你倒是很懂事。”見對方眼中閃著狡黠和疑惑,又道:“你不必慌,我們並非來抓捕你歸案的。只想問問你,為何要得到’七秀水道圖’?”
景卻沒有預想中的慌張,反倒鬆了口氣說道:“只要不是官衙的人就好。至於那水道圖,我亦是受人之託罷了,那人叫什麼我並不知曉,所以無可奉告。”
葉隨雲奇道:“閣下回答的如此痛快,倒像是不打算隱瞞什麼?難道你不是楊國忠的人?”
景問道:“那人叫楊國忠?這我倒是不知,只不過他左臉上有塊青黑印記。”葉隨雲心叫果然,更是疑奇,代施插嘴道:“這樣的人說話怎能輕信,必是騙人的。”只因代施一直在景的身後,後者穴道被點,無法轉動頭頸,因此雖知還有一個扔茶碗的人在身後,可偏偏無法看到。此時聽到話聲清脆曼媚,忍不住心癢難熬,便道:“在下對天發誓,絕沒有欺騙二位的意思,我確不知他的身份,何必給他賣命的。只不過我猜他定然是個極有權勢的人物。在下同意幫此人取圖,只因他承諾可以消了官府對我的追捕令,往後也不用再藏頭露尾的活著。”
葉隨雲笑問:“你這麼好的輕功,竟也怕公門的捕快?打不過你難道不會跑嗎?”
景慨嘆道:“這位少俠說的是,要抓我只怕他們也沒那個本事。可這種日子不好過呀,你想想,如果每日每夜都提醒吊膽,睡不安寢,食亦提心,無論是誰都會煩的。”
代施這回點頭道:“這話我信,看來他說的是真的。”
景高興道:“這位姑娘真是好人,能夠體諒到我的心意。”語帶諂媚,討好代施。
代施呸了一聲,道:“誰體諒你這臭賊了,只不過本姑娘也是官差要找的人。但和你這臭賊大不相同,我才不會煩,因為我沒你乾的事那麼齷齪。”一番數罵把景說的冷汗直流,不知這妙聲女子怎會對己這麼兇。
代施冷哼道:“別想了,你不是還用本姑娘的名字去騙人嗎?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麼輕功強過我。哼哼,現在還不是被我手到擒來?”代施說的得意,卻忘了如果沒有葉隨雲,又怎能抓得住這採花賊。
景恍然心道:“原來是她?被人拿來和她相比數年,卻慳緣一見,聽聲音,想來容貌不差。”
葉隨雲哪知景正想的高興,問道:“你怎能斷定楊國忠是個有權勢的人。就那麼相信他能辦到你的要求?”
景回道:“只因他示出了一面牌子,那是大內皇宮中,代表著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在下曾有次夜入皇宮。。”葉隨雲插口道:”你還有膽量進皇宮?”景接道:“只是想去看看這住著皇帝老兒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罷了。”代施冷冷道:“只怕不是去看皇帝,而是去看公主吧?”景聞言嘿嘿乾笑了兩聲,算是預設。葉隨雲卻沒明白為什麼是看公主而不是看皇帝?
景接著道:“玉面飛狐代姑娘,你也知道在下的薄名,我也就不瞞你們,那次確實是衝著公主去的,卻只是打算見識見識這些金枝玉葉是個什麼容貌,絕無別的念頭,要知道大內皇宮之中,暗藏著的高手多如牛毛,在下還沒自大到這個地步。”
代施撇嘴,一副不信的樣子。景繼續道:“那回還真被我看到了個什麼廣寧公主,她的身上就配著楊國忠那樣的牌子。”
葉隨雲盡釋心疑,道:“言歸正傳,你拿到水道圖後,怎樣交給楊國忠?”
景想了想回道:“明晚他會在瘦西湖西南三十里的無鹽島等我。”
葉隨雲和代施一點頭,對景笑道:“看你這麼合作的份兒上,今天不收拾你,放你一馬。那個歐陽雲書你也不用等了。”景喜道:“是,是,便請少俠解開在下的穴道,感激不盡。”
葉隨雲搖頭道:“想得美,我封你經脈用了六成力,想來還有二十幾個時辰方能解,就自己老實站在這裡吧,算是小懲大誡。以後你若再敢做壞事,被我碰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說完開啟門,走了出去,代施隨在葉隨雲身後,出門前,回頭狠狠瞟了一眼,景此時終於得以見到代施豔麗玉琢的面容,直看的兩眼發直,神出七竅。葉隨雲將門合上後,甚為鬱悶,不料今夜白忙一場,這賊人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二人信步出了翠煙樓,旁人到也沒有察覺什麼。只是幾個浪蕩哥兒們留意到代施,色迷迷的上下打量過來,向旁人一個勁兒的打聽這是那位花娘,這般吊人。同時自然對走在她身畔的葉隨雲報以惡狠狠的目光,只怕要不是因為大庭廣眾之下,幾人已經衝上去痛扁這討厭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