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雲心想果然是內坊,和先前預料的一樣,逐又問道:“七秀坊中會彈琴的除了高絳婷,還有沒有別人?”
舒小語回道:“自然有,咱們七秀坊的女孩子很多都精通音律,但是能達到高師叔那樣修為境界的卻不多,恐怕只有十多年前的二李了。”
葉隨雲問道:“二李是誰?”
舒小語道:“我也沒見過,只聽年紀大點的師姐們提起過,三十多年前,七秀坊剛剛創立,當時兩位祖師奶奶各有一個得意弟子,均是精通音律,才藝無雙。江湖並稱二李,一個叫做李裳秋,乃是大祖師的弟子,另一個便是當今內坊主管李裹兒,是二祖師的弟子。後來不知因為什麼事情,二人反目成仇,十幾年前,李裳秋突然失蹤,至今下落不明。那以後也再沒人聽到李裹兒的琴聲。我師父曾說過,若非李裳秋師伯的失蹤,現在坊主未必會是葉芷青葉師伯。哎,這些上一輩的事情很是繁雜,我也不懂。
說到這裡,舒小語突然眼眶泛紅,神色難過無比。葉隨雲大奇,問道:“你怎麼了?為何突然要哭的樣子?”
被他一問,舒小語眼淚掉下來,哀惻道:“我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林丹丹也喜愛彈琴,她昨天同另外幾人一起失蹤,紅衣教也不承認,不知現在是死是活。”原來是由琴聯想到失蹤的好友,越說越難過,蹲地嗚嗚哭了起來。
葉隨雲不知怎麼安慰她,只得蹲下身子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你放心,我保證用不了幾天,林丹丹定然會好好的回來。”
舒小語停下哭聲,看著葉隨雲問道:“真的?你有辦法?”
葉隨雲點頭,滿不在乎道:“剛才去見那惡和尚,你道我是去做什麼了?只不過線索要保密,現下還不能說與你知,不然可就真的找不到她們了。”
舒小語破涕為笑,道:“對呀,那和尚厲害的緊,他定知道的。好,我不問你就是,你定要幫我找到丹丹她們。”葉隨雲擠眼點點頭。也不知為什麼,舒小語就是打心底信任二麼。
正在這時,前方不遠有人喊道:“小語,是你嗎?”
雖然距離尚遠,葉隨雲立刻便認出是蕭凝兒,未免露餡兒,連忙對舒小語道:“有人來找你了,我二麼小俠先走一步。”說完腳底抹油,朝相反方向逃走。舒小語尚來不及告別,就見葉隨雲已經跑遠。
蕭凝兒走近怒道:“你這丫頭跑去了哪裡,害的大夥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找了你一天。”
舒小語笑嘻嘻道:“師姐,我就是出去玩了,我知錯了。”
蕭凝兒哼了一聲道:“小丫頭知道錯了就好。”說完朝葉隨雲跑走的方向望了一眼問道:“剛才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
舒小語不敢騙師姐,道:“便是那個小乞丐二麼,無意間遇見,幸虧有他,要不剛才我迷路都不知怎麼迴歸了。”蕭凝兒沉吟不語,似乎想著什麼,舒小語不敢打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旁邊。
蕭凝兒忽道:“你這鬼丫頭,是不是去幽雨坪了?”
舒小語不敢隱瞞,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沒想到蕭凝兒卻沒有生氣,只是道:“你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這事也能做得?記住,回去就說是在綠楊灣玩,千萬別說去了幽雨坪,否則你可有苦頭吃了。”只因蕭凝兒心中對昨日之事耿耿於懷,也想知道擊敗陳和尚的人究竟是誰,只是被師傅嚴令看管,無法抽身。這小師妹卻有膽量去做此事,她自然不會生氣。
舒小語滿心歡喜,摟著蕭凝兒的脖子道:“小語謹遵師姐號令。”搞得蕭凝兒也難得露出笑容,兩人說笑著同返七秀坊。路上一問,才知道舒小語也沒親眼見到,但按照那小乞丐所說來看,這隱藏高手真的是那個什麼大毛了,不禁讓蕭凝兒也是微微失望。
第二日的傍晚,葉隨雲又來到幽雨坪,只見那紅衣教的副壇主早已經恭候多時。這女子滿臉提防,眼神晦明不定,狠狠瞪著葉隨雲,不發一言。
葉隨雲笑道:“副壇主不必緊張,輕鬆一些。”
那女人冷冷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叫我來此?”她此刻心中忐忑不安,只因還不敢肯定這約自己來的人到底知道些什麼?
葉隨雲笑道:“自然是有事相詢,難道叫你來曬日頭嗎?先告訴我你叫什麼?”當日這女人兇狠的將那發瘋工匠逼死,毫不留情,葉隨雲打心裡就極是厭憎她,因此說話也不客氣。短髮女僵站不語,也不敢發作。
葉隨雲等了一陣,見她面色變幻不定,只是緊盯著自己,卻不開口,不由好笑,雙手交叉報於胸前,問道:“你不會是在想,我究竟為什麼要給你那顆油菜吧?”
這句話正中對方的軟肋,只見她身子一直,葉隨雲哈哈大笑,道:“果真如此,副壇主今日的樣子這般兇狠,和那晚油菜地的溫柔纏綿真是大不相同。”此話一出,那女子一聲厲叫,從腰間抽出一柄古怪彎刀,直甩過來。彎刀急速旋轉,好似一個邊緣全是利刃的圓輪一般砍向葉隨雲的脖子。
葉隨雲連正眼都不去瞧,待飛至面前,一伸手便抓住刀柄,兩手齊施,只聽喀喀喀聲不絕,那柄精鋼所鑄彎刀,在女人目瞪口呆之下,被葉隨雲隨手掰成一片片的碎塊,如撕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