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
讓·杜巴利童孔一縮,臉上的輕笑頓時蕩然無存,原本肆意放鬆的坐姿也立刻變得緊張起來,語無倫次地連聲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
勞倫斯不動聲色地看著讓·杜巴利這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暗暗想道:
“果然是那個女人...”
現在的勞倫斯已經可以肯定,讓·杜巴利的靠山,或者說他手中的依靠,就是路易十五的官方情婦,杜巴利伯爵夫人,讓娜·貝曲。
讓娜最初只是一個容貌姣好的花店女工,隨後便被讓·杜巴利所看重,並將其納為自己的情婦。
而眼前的這位讓·杜巴利也很快察覺到了讓娜的魅力,認為她有向上流社會發展的潛力,於是命令讓娜與自己的哥哥杜巴利伯爵進行了婚姻,併為讓娜偽造了貴族出身。
取得了杜巴利伯爵夫人身份的讓娜在讓·杜巴利的協助下,很快便以她的魅力在巴黎上流社交圈裡開始聞名,並吸引到了黎塞留公爵的注意。
讓娜在成為黎塞留公爵的情婦之後,又在黎塞留公爵的幫助下進入到了凡爾賽宮廷,最終俘獲了路易十五的芳心。
而此時的讓娜已經成為了繼龐巴杜夫人之後,路易十五最為寵愛的情婦;以她為中心的貴族圈在凡爾賽的宮廷中具有相當的影響力。
甚至在歷史上,舒瓦瑟爾公爵的倒臺就有杜巴利伯爵夫人以及她的貴族圈在裡面推波助瀾。
在理清了這些關係之後,勞倫斯也明白了,舒瓦瑟爾公爵與杜巴利伯爵夫人一派歷來不和,甚至在路易十五的親自勸和下他們也沒有達成和解。
那麼這樣看來,讓·杜巴利給自己帶來的這條提醒,極有可能是黎塞留公爵的意思,畢竟杜巴利夫人本人對政治鬥爭並不感興趣,她在宮廷的勢力基本都是由黎塞留公爵來操持。
而黎塞留公爵與杜巴利夫人一樣,對舒瓦瑟爾公爵抱有極大的仇恨。
想到這裡的勞倫斯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在常人眼裡他是傍上了舒瓦瑟爾公爵這條大腿,但是勞倫斯自己很清楚,自己這可是被捲入到了一場政治鬥爭的風暴中心。
而且從目前的形勢來看,舒瓦瑟爾公爵無疑是處於劣勢,因為路易十五愈發對他的獨斷行為感到忍無可忍,如果任由這樣發展下去,舒瓦瑟爾公爵很快便會和歷史上一樣在1770年年內被貶職倒臺。
但是,對於勞倫斯來說,他現在也有三個選擇:一是按照讓·杜巴利所說的,直接遠離舒瓦瑟爾公爵以求自保;二是倒向舒瓦瑟爾公爵一派幫助他挽回局面;三則是加入到杜巴利夫人一側對舒瓦瑟爾公爵牆倒眾人推。
“呼...”
整理了一番記憶過後,勞倫斯揉了揉發昏的腦袋,隨後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讓·杜巴利身上。
杜巴利先生剛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緊鎖的眉頭還未鬆下來,目光中充滿忌憚地看著勞倫斯,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知這些秘聞的。
“對了,杜巴利先生。”
勞倫斯忽然想到了什麼,率先開口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句話應該是黎塞留公爵帶給我的吧?”
“你...你莫不是在黎塞留公爵的身邊安插有間諜吧?”讓·杜巴利又是兩眼一瞪,難以置信地點頭說道。
“而且您既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就來找我了,說明您剛剛和黎塞留公爵待在一起吧?”勞倫斯儘管是在推測著,但是語氣之間就像是述說事實一般。
“對...”
讓·杜巴利有氣無力地點頭說道,已經開始懷疑勞倫斯手中是不是有一面能窺探全世界的魔鏡了。
勞倫斯輕笑著搖搖頭,直接放鬆地靠在座椅上,伸手敲了敲車廂,緩緩說道:
“我想見黎塞留公爵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