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兒說到這裡哽咽了,她抱緊洛神帝,哭訴:“你消失了十萬年,你就想著待在她的臨安等她,那我呢?你可有想過我在西域等你?霧秋,我都快等瘋了,我以為你死了。倘若你死了,那也好,起碼,你不屬於她。可你偏生又出現,為什麼你要告訴我你還在等她?我……我怎麼能夠接受你對她的這份痴情!我都沒有得到過一絲半點啊……”
洛雪兒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淚,洶湧而出,她眼底的恨,來自於嫉妒和不公平。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我對你好勝過她千萬倍,她能為你做的我也能,她不能為你做的我也能,你為什麼不肯愛我呢?”洛雪兒至今不懂,為何洛神帝就是愛了水暮顏,不肯愛她。
洛雪兒哭了許久,才停歇,月上枝頭,清風徐來,妖雪宮內一片祥和。
洛雪兒抱著洛神帝,她一個人絮絮叨叨著:“霧秋,你知道麼,這情蠱是白子佳給我的。”
洛雪兒看到洛神帝眼眸忽然睜大,很是震驚,不可思議。
“你看,唯有提到關於水暮顏的點滴,你才會有反應。”洛雪兒悲涼的笑了笑,一臉受傷。
洛雪兒想起白子佳那副看似溫柔的臉,還有那些話,不由得感慨:“霧秋,你看我們四個人,多悲哀。原本她們就該是一對,你為何偏要去招惹水暮顏呢?原本我們就是一對,你身邊就只有我一個人,不好麼?水暮顏偏生要出現在你面前。”
“誒,白子佳也和我一樣悲哀吧,心愛之人不在身邊,又忘不掉。所以,她才送我這情蠱的吧,好借我的手贏你。”洛雪兒感慨,一臉嘆息。
窗外的月光清冷的映入洛神帝眼簾,她滿眼的怨恨,從前低估了白子佳的危害,如今竟然被她反過來坑了一把!洛神帝自然氣不過,可又能如何?如今自己像個木偶一般被人牽制。
“不過我挺感謝她的,不是她,我只怕是想不出來牽制你的法子。你修為那麼高,世間能與你匹敵者甚少,我這短短十幾萬年的修為更是不值一提。霧秋,我只是想要留住你而已,怎麼那麼難?倘若你聽話一點,願意多陪陪我,是不是我就不會這樣了?”
洛雪兒想起自己的一生,活得那樣驕傲,年輕時候也是一身正氣,活潑可愛。可自從遇到了高冷的洛神帝,整個人也被影響了,變得悲哀。
洛雪兒抱住洛神帝,輕聲訴說:“以前我總是抱著畫兒睡覺,可現在我能抱著你睡覺了,霧秋,我真開心。”
洛神帝冰冷的淚從眼角滑落,她想起了水暮顏,自己也曾將水暮顏困住,可不論如何,洛神帝終究是給了水暮顏一定的自由空間。
相比於現在洛雪兒這般對自己,洛神帝忽然明白,或許就是自己逼得太緊,所以水暮顏無法愛上自己,水暮顏那樣一個崇尚自由的人,怎麼甘心被束縛?
洛神帝想起水暮顏法力被她廢掉的時候曾說過,如果洛神帝給的愛就是束縛,是捆綁,那她寧可不要。
倘若沒有今時今日的地步,洛神帝還會懂得當年對水暮顏的各種無理取鬧麼?洛神帝一直以為自己足夠愛水暮顏,卻不知她的愛多麼盲目,多麼自以為是。
再回想過往,洛神帝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她糾纏不休,打擾了水暮顏的生活,卻還一直怪罪水暮顏不肯給她機會。
可洛神帝和洛雪兒一樣,不甘心,不肯放下,所以執念成魔。
洛神帝還沒有等到和水暮顏白頭,怎麼甘心就這樣被人鉗制?
洛神帝很想衝破體內的封印,洛雪兒給她下了咒,除非洛雪兒受到外界的傷害,否則,洛神帝唯有拼盡全力才能破了那道咒,而那時候,洛雪兒就會死。
面對洛雪兒這次的以死相逼,洛神帝猶豫了,正因為她的猶豫,導致她如今的狀況。洛神帝猜想,洛雪兒大概是真的不會停手了,等到情蠱養成之日,大概就真的是她洛神帝與洛雪兒只能活一個的那天。
洛神帝不由得傷心,她心疼洛雪兒,可她更不願意被困。洛神帝還在迷茫,或許,一切會有什麼轉機。
既然不能做什麼,那就好好反思,洛神帝這麼想著。
神界。
墨祭殿。
顧墨雲一臉鬱悶坐在椅子上看向遠方,心情低落,水暮顏像個謎一樣,顧墨雲對她好奇,並且萬年的孤寂撩動了他內心的征服欲,這個人,他一定要擊敗。
水暮顏像一根刺,卻又不肯將顧墨雲扎得遍體鱗傷。
水暮顏彷彿一隻受傷的兔子,顧墨雲連手都不敢伸出去,生怕連那隻伸出去想要撫摸她的手都被她認為是伸出去的刀。
他微微合眸,卻聽見細微的腳步聲,他不由得回過頭去,正撞上白子佳一臉冷漠的表情,顧墨雲不由得笑了,誰惹了白子佳?
白子佳見顧墨雲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便不滿的瞥了他一眼,而後問道:“那情蠱到底要養多久才能成形?”
顧墨雲笑了笑,一臉好奇:“子佳,你怎麼這麼關心情蠱?上次你找我要去的那一對情蠱你養活了?”
情蠱本就不是好養的,而且還是禁術,也就只有顧墨雲這樣的人才敢什麼和毒沾邊的都碰一下。
顧墨雲知道白子佳要那情蠱必然有用,可他也覺得白子佳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養活,所以,情蠱必然是另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