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宮。
水暮顏回來便開始倒酒喝,她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便知道自己日後要與他們爭。
“隊友?呵。”水暮顏冷笑,一門心思想著超越她,將她碾壓在腳下的就是隊友?
他們同為殺手,誰心裡不是寒冰萬丈?水暮顏閉目躺下,滿腦子都是浮屠山訓練場裡的機關,還有兇獸。
生存是殘酷的。
水暮顏輕輕撩開衣袖,看著手腕上那一道道被機關射傷的疤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試著輕輕按壓了腹部還未癒合的新傷,當酥麻疼痛的感覺襲遍全身時,她心中除了悲涼便再無其他。
“殺手?無情。”水暮顏輕聲嘲諷,十分輕蔑的眼神瞥了一眼屋外堆進來的日光。
訓練日復一日,殘酷日復一日,水暮顏每日都能感受到被冷兵器深入體內的刺痛,還有新肉長出來的奇癢無比。
身上的刀疤一道又一道,靈藥祛疤一次又一次。這副軀體早已經沒了最初的天真,取代的只有無盡的寒心。
“顏兒。”白蘭溫柔的聲音響起在耳畔。
水暮顏輕輕睜開眼,和他四目相對的瞬間水暮顏立即閃避,隨後坐起身來一言不發。
白蘭沉默片刻,他知道水暮顏為何而生氣,而後他輕聲安慰道:“不是每個人都認為女人就是弱者,千風只是不相信你能夠擔此大任。你也知道你是爆發力極強,但終歸是後來者。他們四個人已經共事數萬年了,情誼自然深些。”
水暮顏冷冷看著白蘭,心中滿是不屑,四個人一個隊伍她不就是外人?
她冷眼看向白蘭,而後很不客氣的回敬:“我也沒承認過男人就是強者,他們四人什麼關係,感情多深厚與我什麼干係?既然他們不服,那就用實力說話,若動起手來誰死了那也是自找的。”
水暮顏說話越來越無理取鬧,越來越衝,白蘭不知如何調節水暮顏心情。
半晌,他才又開口轉移話題說:“你整日忙於練功,都沒有什麼愛好,有沒有什麼想學的?”
“殺人。”水暮顏毫不留情的這麼回答。
白蘭微微一笑,似乎他總是波瀾不驚,他這個人留給水暮顏最好的印象就是溫柔大度,笑起來溫暖明媚,一身沉穩的王者氣度。
而後他遞給水暮顏一把鑰匙:“這是藏書閣的鑰匙,你有空去看看那裡的書。一個人光是武力強盛是不可能稱霸的,還要智力和心力強大,多看書,你會更強大。”
水暮顏將信將疑看著那把鑰匙:“看書做什麼?浪費時間?”
白蘭對水暮顏一笑:“書中自有縱橫之術,你不學?那可是前人累積下來的經驗,你若懂了,便要少受許多罪。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好。”水暮顏聽到縱橫之術時便有了點興趣,於是欣然接受這把鑰匙。
水暮顏空白的生命裡缺很多東西,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去填補,在她心裡,這一世便只有無盡的孤寂和殺戮。人生是如此的百無聊賴。
撫憂殿。
白蘭看著手中的信箋,只是瞥了一眼便眉宇深鎖,而後看了一眼邑閒阜,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魔神皇邑閒阜是上一任魔帝綺語留下來的兩朝元老,也是白蘭最重要的心腹。他常年在外收集情報,是白蘭的第三隻眼。
信箋上寫了一段話:梟魔在我手中,你永遠鬥不過我,手下敗將。不日,我必親臨無憂宮拜訪——逍遙魔尊顧墨雲。
邑閒阜擔憂的看向白蘭,白蘭目光一沉,而後將信紙撕了個粉碎,揚撒在空中。
“那就讓他來。”白蘭目光裡滿是陰冷,也許在水暮顏看不到他時他才會暴露出這樣冷漠的一面,只是,這個男人為何偏生要在水暮顏面前留下那樣溫柔的模樣?
而後白蘭對邑閒阜說道:“對了,去找千雅過來。”
“是。“邑閒阜退下。
白蘭嘴角浮起冷笑,目光裡全是冰涼怨恨:“顧墨雲,難不成你就一定是天生的贏家?我偏要讓你大敗!“
不一會兒雅魅塵便來了,見白蘭身邊一地的碎紙,便知定然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魔帝。“雅魅塵下跪參拜。
白蘭冷著臉看向他,輕聲問道:“她現在狀態如何?“
“她整日除了練功還是練功,偶爾也去藏書閣。“雅魅塵知道白蘭想要見到成效很久了,水暮顏現在的狀態他很滿意。
白蘭想了想而後吩咐道:“過幾日便是盛會,到時候我想帶上水暮顏,你怎麼看?”
雅魅塵不知如何作答,他甚至不清楚白蘭在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