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接著道:“幸福的家庭首先要建立在合理合法的基礎上。現在社會上有些年輕人去給有錢人做二奶。雖然物質上不會缺什麼,但是他們的精神上永遠都不會得到滿足。”
趙遠遠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什麼?二奶?”
大姑姑拉過她的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遠遠啊,你的父母不在江城,我們做姑姑的就有責任和義務教育你。年輕人,選擇很多的,沒有必要去給有錢人當二奶。你記住大姑姑的話,肯定沒錯。”
趙遠遠總算清醒過來了,紅了臉,著急道:“誰要給有錢人當二奶了?是不是昨天魯芹姐姐回來說了些什麼?大姑姑你別聽她胡說……”
大姑姑拍了拍趙遠遠的手背:“魯芹雖然講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也能猜個大概。你也別激動。只要你肯懸崖勒馬,不再跟那個什麼集團的副董事長來往,我保證以後一點都不跟你的父母和家族中的其他長輩提到這件事情。但是遠遠啊,這種有婦之夫,不管他再怎麼說得好聽,你都不要去招惹他,不然的話,吃虧的只有咱們女人啊……”
趙遠遠聽著聽著,覺得心裡好累,累得連分辨的精神都提不起來。她心灰意冷地往前走著,機械地點著頭道:“放心吧,大姑姑,我以後再也不會跟那個有婦之夫有任何的瓜葛了。”
春運時期的飛機場,擠得像在搶購東西。
趙遠遠一臉的疲憊,好不容易進了候機廳,還好飛機並沒有晚點。
這次她的座位正好靠著窗邊。看著飛機穿過江城上空厚重的灰色雲層,飛到了雲海之上,視野一下開闊起來。
天邊,一輪紅日剛剛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腳下無邊無際連綿起伏的雲朵上,雲蒸霞蔚,絢麗而耀眼。
趙遠遠心中的陰霾也被這樣的陽光,驅走了不少。她將身體靠在航空座椅的靠背上,輕輕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迷濛之中,她彷彿又回到了大三的那個寒假。
大三整整一學期,她都在按照秦奕羽畢業前夕留下的工作地址給他寫信。但是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封秦奕羽提出分手的信。
他在信中說,他不再愛她,他對不起她,希望她另外找一個更好的人。
而她終究不甘心。
她跟家裡說寒假留在南城過,卻暗自決定要去湖城找他,當面問個究竟。
那一年的春節來得特別早,放寒假沒幾天,就快臨近過年了。春運高峰期,網上的火車票基本上一放出來就被搶空。趙遠遠坐公交車趕到火車站,發現黑壓壓的到處都是人,售票大廳裡更是擠得水洩不通。她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那些排在前面的人,基本上是半夜就起來排隊了。
趙遠遠排了一天的隊,好不容易到了售票視窗,但是一問之下,近幾天到湖城的火車票都已經售完了。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學校,恰巧遇到了留在學校準備考研的楊峰。在楊峰的指點下,她找了一個火*購中心,花了不少手續費,總算買到一張第二天到湖城的火車票。
買好票以後,趙遠遠回到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寢室,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她匆匆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把東西都裝在一個可以背在背上的牛仔包裡,又將抽屜裡所有的錢都揣在了身上,早早地躺到了床上,想要養好精神,明天一早就出發。
誰料到越想多睡一會卻偏偏越醒得早。夜裡醒來睜開眼睛,她開啟手機看了一下,才凌晨兩點過。
太早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捱到五點鐘,立即一骨碌翻身起來,從寢室的上鋪爬下來,燒了一壺開水,泡了包泡麵幾口吃下,將衣櫃裡冬天的厚衣服全都穿在了身上,踏著夜色乘車去了火車站。
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擠上火車,她找了一處稍微寬敞些的過道,放下牛仔包,靠著座椅站著。
因為想趕在春節前去湖城,所以她即便花了手續費也只買到了一張沒有座位的火車票。
如果運氣好,中途有人下車的話,她就可以等到一個座位。
但是春運期間期間,火車上人實在太多了,座位上的人恰好似乎個個都是長途,全都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裡,根本就沒有誰比趙遠遠先到站先下車。
趙遠遠只好在火車上枯燥難熬地站著。下午五點過,腿都開始發麻了,幾乎在火車上站了一天的她終於到了秦奕羽所在的城市——湖城。
天還沒有黑,地上有未化完的積雪,空氣又幹又冷,偶爾有風吹過,颳得面板一陣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