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妓一手拿橙子,一手扶著婉瑩坐到床邊,將橙子放在床頭扶著婉瑩平躺下來。
一隻粗糙的大手伸進婉瑩的下裙裡,驚得婉瑩趕緊捂住自己的裙襬。
“哎呦!都是女人,你害什麼臊?你有的我都有,我還能佔了你的便宜不成?”
婉瑩鬆開自己的手,有些不解地問道:“大姐你要做什麼?”
營妓將自己的手伸進婉瑩的衣服裡,如同在雞屁股裡摸雞蛋一樣,摸著婉瑩的肚皮。
粗糙的皮肉,不停地劃拉著婉瑩的細皮嫩肉,婉瑩有些忍不住癢癢。
幾番摩挲之後,營妓終於抽出自己的手。婉瑩也終於不再忍著笑意。
“娘娘的胎位很好,已經開始下沉了,估計能順產。”
婉瑩眼睛一亮,歡喜地看著營妓,“真的?”
“那還有假?我孃家親孃是穩婆,我從小看著自己老孃給別人接生,看也看會了。”
“真的?”
“那還有假的不成?要不是男人死了,婆家將我掃地出門,我現在也是十里八鄉的接生婆了。”
“太好了,那你肯定知道怎麼能順利生產!”
“我不都跟你說了嗎?生孩子哪有什麼順產難產的?都是富貴人家自己嚇唬自己。我先前養過兩個孩子,晌午前還在幹農活,晌午後放了一個屁,以為要拉粑粑,沒想到孩子掉下來了。”
營妓說的十分粗鄙,婉瑩皺著眉頭吸取經驗,剔除糟粕。
“那大姐是用了什麼方法這麼快就生下孩子?”
“哎呦,哪有什麼方法呢,你想想一個女人都要生了,還在為嚼穀奔忙,能生不下來嗎?閻王爺見了我們這種窮鬼,也會繞著走,怕我們纏上他。”
營妓說的十分詼諧,婉瑩忍不住笑出來。
“俗話說‘話糙理不糙’。娘子,你是精細人,別嫌我說話粗糙。女人要是太金貴了,命往往不好。”
婉瑩想起自己一路顛沛流離,也算是印證了營妓的說法。
“你看我,孤家寡人,還做了比妓女還低賤的營妓,我有時候也想找一根白綾吊死算了,可是再想想,我為什麼要死?我憑什麼要死?我活著沒有殺人放火,沒有為非作歹,為了別人幾個白眼幾句風涼話,自己活不下去,那是我自己臉皮太薄了。”
婉瑩正想著怎麼讓自己順產的事兒,營妓漫無邊際地聊到了這裡。
“老話說得好‘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不夠。’我這也不是厚著臉皮活了三四十年。如今我也想開了。我要是想不開,就是自己逼自己去死。人就活一世,不容易。活一天樂一天,活一天賺一天。你說對嗎?”
營妓的思維四處跳躍,婉瑩找不到上一句話和下一句話的關聯。索性跟著營妓的糙話天馬行空。
“大姐說的對,活一天賺一天。”
營妓剝著橙汁四濺的香橙,堅定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說:“我第一眼看娘子,就覺得你心裡裝了一肚子的事兒,太累了。我看著都累。”
營妓剝開橙子,第一片依舊遞給婉瑩,婉瑩沒有拒絕,用手拿住放進自己嘴裡。微笑著問道:“大姐連這個都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