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錯不了的。一切是叫桃紅的小丫鬟做的。”
大約一刻鐘之後,只見桃紅被五花大綁帶進冬嵐堂院內,見人就瘋瘋顛顛地說:“你聞聞我身上可香了,你聞聞,我以後也能在王爺身邊伺候了。”
桃紅一進院子,李媽媽就看見桃紅中衣的繫繩上綁著一個精緻的荷包,跟昨日秋香殿裡見到的一模一樣,衝著自己心腹說:“把那個荷包解下來。”
奶媽的心腹,走到桃紅身邊,準備解那個荷包,被桃紅一下子用頭撞翻在地。
幾個侍女一擁而上,將桃紅按在地上,解下那個荷包。
院子裡已經亂作一團,桃紅口中大喊:“還我的荷包,這是我的荷包。”
李氏心中更加篤定,這一切估計都是桃紅所為。昨日那個荷包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跟桃紅牽扯上,但是殺死和尚的兇器,正是桃紅的簪子。如今這個荷包又是第二個證據。
劉良人躺在屋內的床上,嘴角擠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心裡幽幽地說:“如此也是天衣無縫了,也不枉自己在晨風裡等了一個時辰,把這荷包順理成章地交到桃紅手上。”又是一個無聲的冷笑之後,劉良人冷邪地在心裡說:“桃紅姑娘,你可千萬別怨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的命只有一回。就先借你的命替我死一趟。黃泉路是早晚的事兒,你替我死,我也不虧待你。你在陽間不過是個丫鬟,往後我多多得燒錢給你,讓你在陰間也過一過富貴風光的日子。省得你在陽間受苦。”
院子外面,壽陽公主臉色難堪地問道:“這是什麼?”
“公主,昨日側妃就是被這個小丫鬟用荷包下了巫蠱,所以差點丟了性命。”
壽陽公主,早就聽了傳話小丫鬟的話,對昨天的巫蠱已經有所瞭解。不動聲色地看著李氏。
李氏轉身對自己的心腹說:“剪開,給公主看看。”
心腹拿著一個開線刀,一刀一刀地挑開荷包。桃紅被眾人按在地上,死命地喊:“這是我的荷包,你們不能毀了我的荷包。”
壽陽長公主臉色愈加難看,兩彎峨眉已經皺成一條曲線。“果然是這個小丫鬟做的好事!”
心腹以為肯定還是周側妃的生辰八字,沒想到,開啟一看,黃布上的字,直接將她嚇得一個趔趄,蹲在地上。
壽陽公主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李氏快步走過去,扯過荷包一看,居然是正妃娘娘的生辰八字。也驚得一下,死死將黃布攥在手中。
“拿過來,叫本主瞧瞧。”
李氏無法,只能將黃布遞給壽陽公主。
壽陽公主攤開一看,臉色大變,上面赫然寫著‘師婉瑩’三個大字,這‘師婉瑩’正是王爺的正妃。
如此一來,也算是真相大白,這小丫頭肯定是妒忌兩位主子,所以才狠心用巫蠱詛咒。
壽陽公主,將黃布遞給李氏,幽幽地說:“王府裡出了這樣的事兒,李媽媽難辭其咎。”
李氏怎能不知?趕忙讓人端了炭盆,當著眾人將荷包和黃布統統扔進炭盆。
“公主,奴才失職,讓側妃受委屈,奴才願意領受公主責罰。”
壽陽長公主神情一鬆,嘴上還未開口,李氏緊接著說:“側妃無緣無故,毆打良人劉氏,致使劉氏腹中胎兒滑落,也是不爭事實。”
“媽媽,側妃一時錯了主意,才釀下大禍,本主定會嚴加管教。”
“公主此言差矣,側妃若是養在公主膝下,奴才當然不敢過問。如今側妃已經嫁入王府為側妃,公主也不能干涉我們王府的家事。”
“媽媽準備怎麼處罰側妃?”
“奴才不敢懲罰側妃,只能如實稟告太后,王爺和娘娘,讓三位主子明斷。”
壽陽公主臉色和緩下來,跨到李氏面前,低聲說道:“如今太后和王爺為了南邊兒的內亂還有京城裡的瘟疫,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朝廷大事兒尚且周旋不過來。家事就是小事兒,不若媽媽自己做主,稍稍懲戒一下側妃,略略遮掩一下,這事兒這就過去了。至多多賞劉氏一些金銀體面,不讓白讓她受這些皮肉之苦。”壽陽公主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這小丫鬟連娘娘都詛咒上了,若是驚動了娘娘,到時候師家再橫插一槓,媽媽吃得消嗎?”
李氏有些為難,這些利害關係她已經在心裡轉了好幾遍了。看著壽陽公主,只是悶聲不說話。
“依本主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家和和美美的,這才是王府的體面不是?”
李媽媽早有此意,只是流產這樣大的事情,必須去宮中報備,劉氏已經開懷,再頂著良人的名分,著實說不過去。
“既然公主替奴才想了這條路,奴才也不能不這麼辦,宮中太后那邊不能不說,至於怎麼說太后不生氣,奴才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還希望公主能助奴才一臂之力。”
壽陽公主總算聽到了一句稱心如意的話,趕緊回答道:“媽媽放心,媽媽這也是為了側妃的周全,本主必定不遺餘力。”
“至於劉氏,事已至此,名分是不能再耽擱了,奴才會請示太后,賞她一個侍妾的位份,畢竟她為王爺懷了一次,沒有功勞有苦勞。”
“這個是媽媽分內之事,本主就不多幹涉,既然事已至此,本主就按照約定,這幾日去太后宮中替側妃請罪。剩下的事情,就請媽媽多擔待一些。”
“公主慢走,公主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