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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驚魂

一個人的記憶深處,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東西。就自我而言,反而是不清楚。童年之事多由長輩轉告,但無論現在是什麼樣的感受,我們都很難再找回當初的那份感覺。小時候覺得十分有趣的事情,長大後再想起,或許變成了一種尷尬。年少時的尷尬事,十幾年,數十年後,或許也只能付之一笑。

當陳小乙潛入自己記憶海洋深處時,卻感覺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黑暗將其籠罩,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將其團團裹住。這是一段不見天日的深淵,隱藏著極大的恐怖。但越是這樣,他就越發的好奇。

黑暗似乎無邊無際,在這裡再看看不到一縷記憶的碎片。他只能循著一種怪異的感覺不停的下潛,終於停在一扇烏黑的大門前。門縫處,有細微的光線溢位,引人遐想。推開門,來到一片灰色的空間。一片虛無,入眼既是灰濛濛,像是死亡的國度,令他心中恍惚,陌生。

在灰色的深處,又是一扇門,門縫中溢位刺目的光線。推開這扇門,是一片空白。更為準確的說,是光芒遮住了一切。周身四處,盡是耀眼光芒。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就好像自己也化成了一縷光線。與之前的黑暗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陳小乙忽然停了下來,心底深處那種若有似無的心悸感變得更加的強烈。他有一種感覺,想要尋找的東西,就隱藏在這片光芒的後面。再往下,是第三道門,隱藏在漫天光芒之中。推門而入,稍緩,入眼即為仙境。

七彩的空間,一片不大的空地,中央處,竟是一株七情仙茶樹。七色茶葉,每一種顏色都代表著一種情緒。與之前所見不同的是,眼前這株仙茶樹,所有的茶花都還只是一個個花骨朵兒,不知道何時才能綻放。

茫然與疑惑纏繞心頭,陳小乙緩步走近,卻難以言表。在此之前,他心中有諸多想象。這最深處,或是隱藏著一隻惡魔,或是潛伏著一頭兇獸。完全無法想象,竟是七情仙茶樹。如此一來,外面的那株,又是從何而來?它是否也是來自於某個人的內心深處?

眼前這株仙茶樹高不過膝,卻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陳小乙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會這樣?他一步一步,來到仙茶樹旁,緩緩地蹲下身子。右手伸出,又停住了。猶豫了一番,陳小乙沒能忍住好奇心。

觸碰到仙茶樹的那一瞬間,陳小乙的神魂猛然震動。就在這剎那之間,他看到了一副波瀾壯闊的畫面。在這片地下,仙茶樹的根莖千絲萬縷,彷彿有無數條彩虹勾連著無限廣闊的空間。每一道彩虹都接連著數不盡的記憶碎片,源源不斷的情緒被其吸收,然後轉化為七情之力,透過彩虹傳輸到仙茶樹上,滋養著尚未綻放的茶花。

陳小乙在這一瞬間就看清了自己的記憶之海,任何一縷記憶都印在了心中。但是,有一處神秘之地,懸浮著一隻由七色根莖編制而成的繭。那繭中的記憶無法檢視,甚至連神識都無法接近。那像是一座牢籠,將他的部分記憶困在其中。

在那座牢籠之上,一尊魔神盤膝而坐,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陳小乙的神識才剛有意動,卻瞬間感覺神魂像是被針扎一樣的疼痛,那縷意識也在瞬間粉碎,化為塵埃。經此一遭,陳小乙再不敢有絲毫妄動。

突然地,陳小乙驚覺到,自己的神魂發生了奇異的變化。與此同時,整片記憶海忽然沸騰起來。七情仙茶樹轟然震動,爆發出一道道七彩神光。它的根莖在瘋狂的吸收著記憶碎片中的情緒,大量的七情之力如同海嘯一般爆發開來。

這些狂暴的力量,全部匯聚到仙茶花上,每一朵茶花都發出璀璨的神光,它們似乎就要綻放了。在這緊要的關頭,記憶海中卻忽然閃出一道血色閃電。那道閃電像是擁有生命,徑直衝向那隻七色神繭。

就在此刻,神繭上的魔神忽然狂躁起來。他的右手打出一道神光,卻被血色閃電瞬間擊潰。魔神怒而起身,仰天狂嘯。陳小乙瞬間就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同時,他自己心中竟然也變得無比的暴躁。

魔神以七情之力化為一柄戰刀,怒斬。血色閃電忽然頓住,竟然也化為一道魔影,與魔神對峙。一場大戰,眼看著就要觸發。忽然地,血色魔影遠遠退開,卻又向著七情仙茶樹飛掠而來。陳小乙頓時大驚,想退,卻無法動彈。

血色魔影很快便來到仙茶樹根部,卻忽然停了下來。就在陳小乙驚魂落定時,血色魔影猛然爆起,一股驚天之力打出。這股魔力湧進仙茶樹中,順著樹幹,沿著樹枝,匯聚到一朵仙茶花內。陳小乙被這股力量震退,卻看到,仙茶樹上代表著“恨”的那一朵血色茶花悄然綻放。

陳小乙驚惶無比,踉踉蹌蹌來到仙茶樹旁,愣愣地盯住那一朵血色茶花。他的神識一閃,整片記憶海一覽無餘,但卻再也找不到那道血色魔影。它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但那朵綻放的血色茶花卻是它留下的驚天手筆。

記憶之海變得無比寧靜,七彩神繭上的魔神依舊盤膝而坐。這一切恍如夢一場。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小乙並未見那朵茶花有什麼異樣。他默默地沉靜了一番,轉身離去。退出記憶海的剎那,陳小乙感覺到了一股生命的氣息。他的身體竟然有恢復的跡象,骨骼、經脈、血肉、五臟六腑,都有了生命的跡象。

當神魂與身體完美結合的剎那,陳小乙知道,這次的考驗算是結束了。就在此時,老茶樹的聲音傳來了,“你已經透過了考驗,現在你什麼都不要問,你需要靜下心來。”,陳小乙只得吐納一番,讓自己平靜下來。

而後,老茶樹便又說道:“你的仙茶花綻放,可以學習七情訣,我已將神訣刻下,你快去吧。”,陳小乙稍一思索便心中瞭然,他的神識一閃,便來到自己的仙茶樹旁。果然,那朵血色茶花有神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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