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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焚身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古老的套路,每一個前輩在教導後輩時,總是不忘記要叮囑一番。刻苦修行,刻苦學習,努力用功,等等這些。似乎生怕後輩們貪圖玩樂,荒廢了所學。人可能就是這樣,說許多無用的話,做一些無用之功,似乎每一個人內心中都帶著一種難以表述的情緒。

這或許是源自內心的不甘,也可能是一種擔憂。就算是仙魂這樣一個看起來已然出離紅塵的人物,竟然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同樣的話對不同的人,自然會產生不同的效果。這些話如果落在衛城耳中,大概也只是一陣風吹過。但陳小乙卻深以為然,他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便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樣的表現落在仙魂眼中,自然是極好的。這小子雖然笨了點,不論資質還是悟性皆不出眾,但好在做事還是很認真。這是一個十分老實的孩子,老實人都顯得很平庸,但卻有一個唯一的好處,不用多操心,省事。

於是,雙方很快便進入了狀態。陳小乙盤膝打坐,凝心靜氣,精氣神渾然如一,就等著仙魂傳下大法。這時候,仙魂緩緩移步,走近那株七情仙茶。他伸出右手,似乎要摘下一朵茶花,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便又將右手收了回來。

隨即,他沉穩的聲音緩緩吐出,說道:“孤仙決,不悟天道,只煉人情,是為:樂、怒、哀、懼、情、恨、欲,每一字真訣皆與那萬丈紅塵息息相關,人世間的喜怒哀樂便是孤仙一派修行之根本,每一代孤仙傳人皆於萬丈紅塵中感悟真諦。”

陳小乙仔細聆聽著,心中稍加思索,頓時便有許多疑惑。仙魂看了他一眼,便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仙魂繼續說道:“孤仙訣與這世間諸般功法可謂南轅北轍,非但毫無相通之處,甚至可以說是背道而馳,修行孤仙訣亦有諸多厲害之處,須得謹記。”

“第一,這孤仙訣乃是將七情之力凝練於五髒六腑之中,醫家有言曰:心主喜,過喜則傷心;肝主怒,過怒則傷肝;脾主思,過思則傷脾;肺主悲、憂,過悲過憂則傷肺;腎主驚、恐,過驚過恐則傷腎,由此可見,修行孤仙訣,首先須得強健腑臟,否則非但難有寸進,反倒會傷了自身。”

說到此處,仙魂便手指七情仙茶對陳小乙說道:“這第一點,你無需擔心,之前交與你的茶末便是用這七情仙茶的茶葉煉製而成,每種茶末服用七七四十九日,七種茶葉服用完畢,便是完成了初步的築基,如今你的腑臟超越常人,已經達成了修煉孤仙訣的第一個要求。”

“第二點,修煉孤仙訣須得心志堅定,穩如磐石,這七情六慾,酸甜苦辣,最是亂人心緒,修行之人不懼天災,不畏疾病,卻最忌心魔,任何一種情緒達到極致,便是人心最為脆弱之時,心魔往往便在此時趁虛而入,控制人心。”

“心魔是什麼,既然是魔,為什麼不除掉他?”

“心魔即是邪念,你若能自控,他就什麼也不是,你若是被他所制,他便是你,你便是魔!”

“心魔在哪,我該怎麼發現他?”

“他在你的心底,與你相伴相生,當你瘋狂而不顧一切的時候,他便會將你籠罩,將你控制,令你成魔!”

“我不懂……”

“你還小,以後你就會懂的。”

對話進行到這裡,已經告一段落,這個話題再往下說下去,也不會又任何的結果。陳小乙雖然愚鈍,卻也知道此時該停止這毫無意義的問答。他在等待,等待著仙魂的下一步指引。果然,仙魂很快便又說道:“你不需要有太多的顧慮,只需記住一句話,人之一生,並無完美,或有對錯,亦有得失,只求不忘本心。”

陳小乙默默的講仙魂的叮囑記於心底,再抬頭時,仙魂忽然大喝了一聲:“給我靜!”。陳下乙只覺得其聲如雷,振聾發聵。他整個人的意念頓時寧靜無波,心神合一,不動如山。仙魂當即問道:“你靜了嗎?”

看到陳小乙點了頭,他便又向著七情仙茶樹行了一禮,說道:“此次傳法,非我之力,這株仙樹乃是當年祖師爺親手栽種,仙樹有靈,祖師爺已將七情訣盡傳與他,你快向仙樹叩拜,用你的信念與他相交,他自會傳你七情訣。”

陳小乙心裡吃驚不小,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要向這株仙茶樹求法。但一想到仙魂所言,這仙樹乃是祖師爺親手栽種,當下再無不敬。他趕忙站起身來,到了仙茶樹前,連拜了三次,便又盤膝坐下。

陳小乙閉上雙眼,一縷意念悄然而起,卻是想著如何與這株仙茶樹進行交流。但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跟仙茶樹進行交流。這時,他又想詢問仙魂,卻忽然止住了。他心中湧起一股倔強的念頭,非要憑著自己的能力過了這一關不可。

又過了許久,仍無半分頭緒。陳小乙不禁想道,莫非是仙魂欺騙了他。人怎麼可能跟樹進行交流?但其目的何在?這是考驗嗎?或許,這又是一場磨鍊也說不定。這正是應了那句古話,好事多磨啊。

當下,陳小乙不再胡思亂想,既來之則安之。他快速收攏心神,很快便又恢復了心神合一。恰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心底忽然冒了出來。陳小乙凝神屏息,只聽到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傳來:“小夥子,恭喜你透過了考驗。”

“考驗……果然又是一場考驗”,陳小乙不為所動。

“嗯,很好!”

讚賞過後,那聲音再次傳來:“先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看你是否能夠修煉七情訣。”,那話音剛落下,陳小乙頓時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所籠罩住。剎那間,有七股強大的力量順著他的七竅鑽進了他的身體。

這七股力量在他體內上下流竄,遍佈他渾身經脈,滲透了每一絲血管之中,最後匯聚於五髒之內。猛然地,陳小乙只覺得五臟之內彷彿有烈火焚燒。這股灼熱無比的力量伴著血液流遍全身,整個身體彷彿被放在烈火中燒烤。

痛!卻無法掙扎,甚至失聲,似乎喉嚨已經被焚燬了。他渾身面板瞬間焦化,生機近乎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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