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說道這裡丁乙突然又來了一個轉折。
這個轉折讓李快似乎得到了一絲希望,讓他絕望的情緒停止,抬頭盯著丁乙,希望能夠從他嘴裡得到僅剩的一點希望。
丁乙從李快眼中看到了那種絕地求存的渴望,他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屑和快意,接著道:“如果你願意為本官潛入趙鏑組織的內部,調查清楚趙鏑的犯罪證據的話,將來本官倒是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相信皇上絕對不會虧待忠心的臣子。”
這也就是說自己還是得回到趙鏑身邊去,而且乾的是出賣趙鏑的活。
李快真的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地轉了一圈之後,最後還是要屈服於趙鏑的淫威之下,甚至還給自己套上了一道枷鎖,成為了趙鏑身邊的臥底,這樣危險的活兒自己能幹得了嗎?
李快真的沒想到自己最後得到的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能不答應嗎?
那顯然是不現實的。
李快心中雖然已然排斥丁乙的這個安排,但是卻不敢表露出來自己心中的任何不滿,只能夠從客觀的角度去辯解:“可是,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已經說出了要殺我之言,我還怎麼回去?”
丁乙對於李快的死活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自己下的一枚閒棋而已,所以他毫不在意地道:“上門負荊請罪,誠懇認錯,相信他一定會給你一條生路,畢竟他既然看重了捕快這一塊的利益,為了利益他暫時必然會忍下這口氣,而且他剛剛籠絡下來這批人,也應該會對你們這些人員表現得寬容一些,你也可以從這方面入手,提醒他,有容人之量才能夠讓你們這些人對他死心塌地效忠,而且他除掉你之後需要尋找扶持起來一個像你這樣的忠心下屬那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他剛剛入汴京星,手中正急需你們這樣的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他不會真的對你下殺手的。”
這一切不過只是丁乙的推測而已,李快心中哪能放心,但是丁乙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也就容不得李快有任何拒絕的餘地了。
李快心中雖然把丁乙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但是面上卻不敢有任何不恭敬,只能乖乖點頭道:“是,一切聽憑大人吩咐,小的必定竭盡全力。”
對於李快的這個安排,丁乙自然也有報復心理在起作用,誰讓李快之前那些自作聰明的小舉動一個接一個地在他面前施展,這也算是對李快的略作薄懲。
無論是對於李快還是對於趙鏑,其實丁乙都沒有太將他們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趙諦下達了旨意要恢復趙鏑的身份,他隨便出手就能夠捏死趙鏑,所以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盤算。
這些灰色利益鏈的確觸動了他的心絃,但是他又覺得這一塊的麻煩不小,而趙鏑這個時候剛好站了出來,那麼,自己為什麼不順勢而為,讓趙鏑站在明面上去做那個惡人,將這些灰色利益鏈整合好,到時候自己只要給出一些證據遞交到陛下面前,相信陛下發現趙鏑的這些不歸舉動之後,必然會下手嚴懲,到時候自己不就可以順勢將這份利益輕鬆收入囊中了。
丁乙的小算盤可是打得很精的,得罪人的事兒讓趙鏑去幹,最後的自己再去摘桃子,這種事情光是想一想就爽的很。
丁乙心情不錯,直接從李快獻上的全部家當中將幾家商鋪的契約抽了出來,然後將那些浮財推了回去,道:“吶,這些東西都是你多年的不正當收益,本官也不全部將它給沒收了,不過收下這其中一部分,那麼這個罪證本官自然也會將之抹平掉。剩下的這些財物你就放心收下吧!”
李快看到丁乙將自己那些不動產全部沒收掉了,心痛得差點沒有後悔一頭撞死。
丁乙雖然說得好聽,但是這種事情還不是他一言而決的麼。
這個時候李快才知道像丁乙這樣的權臣們是多麼的貪婪,要是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的話,李快覺得自己還不如當初就那樣答應下來趙鏑的要求入了趙鏑門下算了,這樣自己也不會既破財還惹上隨時有殺身之禍的麻煩。
不過李快在丁乙面前自然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現,反而要一臉感激地叩首道:“多謝大人!”
李快就這樣被丁乙給打發走了。
來時心中忐忑中帶著點點興奮,去時卻忐忑中帶著濃烈的懊喪,有種強烈的悔不當初的痛悔之情縈繞心頭。
第二天一早,趙鏑的院落中來了一隊宗正寺的官員,帶回來了宗正寺的批覆,趙鏑至此也終於恢復了皇室成員的身份,算是名正言順地擁有皇室宗親的地位,再也不是那種自誇的虛張聲勢。
不過趙鏑雖然獲得宗正寺的身份譜牒,重新入籍趙氏宗族,成為了光榮的皇家成員一名,但是關於他的封號賜地甚至官身職務依然需要等待陛下批示。
趙鏑對此並沒有任何期待,在他看來自己能夠獲得宗正寺的認可就已經算是趙諦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一番作態,至於官身職務封號賜地,這個趙鏑想都沒有去想過。
他在得了宗正寺的身份譜牒和皇室儀仗,臉上也是無悲無喜,將宗正寺的官員們打發走了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當然整個汴京星的官員也不會有人前來祝賀趙鏑,趙鏑人雖然沒有前往汴京城,但是對於汴京城內的朝堂官員對自己的態度卻很清楚,也知道這三天之中這些官員群情洶湧串聯起來對趙諦發起了勸諫,希望趙諦不要恢復自己皇室的身份。
當然這一切都是時遷那個團隊在起作用,時遷拉起的隊伍雖然還不夠壯大,但是趙鏑孤身前往大宋京畿之地,冒的風險不小,時遷團隊自然也有人過來打前站,已經開始在汴京城內發揮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