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鏑猶如九幽烈火焚身,就連靈魂都在經受著烈火的煎熬,即便是以趙鏑的堅韌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啊一聲慘叫出來,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炙烤太可怕了,趙鏑整個人不過片刻時間便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忍不住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甚至以頭觸地想要減輕那種來自靈魂的痛苦。
李岡看著栽倒在地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的趙鏑,那威嚴的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那種冷漠就好像在看著地上的一隻蟲豸在掙扎,冷哼一聲,道:“你和宋江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著地上痛苦翻滾的趙鏑,李岡卻沒有立即鬆開手中的官印,靜靜觀看著趙鏑的醜態,沉吟了一會才再次開口道:“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你們兩個鬥著,量你們也翻不出老夫的手心,反正無論你們誰獲得勝利,最後還是一樣要為老夫所用。這次就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下次再敢有事隱瞞老夫,便休怪老夫辣手無情。”說完之後才鬆開了手中的官印,放棄了國運褫血的懲罰。
這種以國運封印血脈的手段,藉助國運可以輕鬆發動封印中秘術褫血,褫血秘術十分可怕,能夠生生將一個人的鮮血燃燒乾淨,所以各國罪人只要在國界之內就翻不了天,這也是各國罪人無一敢反抗的原因,因為只要是帶品級的官印就可以輕鬆藉助官印調動國運將他們鎮殺。
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等級森嚴,就是因為那種上級對下級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下一級的人想要挑戰上一級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趙鏑在褫血秘術解除之後漸漸緩過氣來,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衫,對李岡拱手謙卑地道:“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趙鏑的聲音已經徹底嘶啞了,這番褫血之苦耗費了他大量的精神,此時整個人顯得極度萎靡,甚至來腰都有些直不起來,而且渾身每一寸肌骨都在戰慄,整個人顯得極為悽慘。
李岡威嚴地哼了一聲,道:“既然知道老夫的厲害,那麼下次再敢對老夫有所隱瞞,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老夫必然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趙鏑腰躬得更低了,幾乎是九十度角的鞠躬,道:“是,屬下不敢。”
李岡道:“那就將你的計劃一一道來。”
趙鏑不敢有任何遲疑,直接道:“之前屬下說過,收服梁山眾匪只是第一步,只要收服了梁山眾匪,那麼大人就可以養寇自重。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接下來,大人可以將梁山眾匪打散,進行一次重組,要知道這些匪寇一個個都自恃勇武驕狂得很,想要讓他們如臂使指的話,就必須打破原有的平衡,將他們進行一次整肅,否則這樣的驕兵悍將根本不會聽從指揮。而唯有將他們整肅完成之後,大人才能夠用他們辦大事。”
李岡端坐書桌後面臉上不露聲色地道:“哦,老夫可以用他們做些什麼?”
趙鏑道:“可用的地方多著呢。比如可以讓他們重抄舊業,閒時為匪四處劫掠,而所得財貨大人可與他們九一分成,大人拿九成,他們拿一成,要知道他們本來就是屬於大人您的部下,平時也有朝廷餉銀可領,多出來的這一成財富算是他們憑空所得,這絕對是一個雙贏的合作,要知道大人可是給他們解決了後顧之憂還給了他們一份光明的前程,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再造之恩,難道他們不應該給大人一點點回報嗎?”
聽到趙鏑這個提議,李岡臉上終於浮現出來一絲震撼,他完全沒想到趙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會給自己提供這樣的一個新奇思路,不過這份誘惑的確很大,這簡直是無本萬利的買賣,如果真的能夠操作成功的話,那麼他李岡的財源將會滾滾而來,這份計劃太誘人了。
不過李岡終究還是心存顧慮,忍不住道:“萬一被查出來呢?”
趙鏑嘿嘿一笑道:“大人日理萬機,總攬整個瓊星星域的事務,有些許顧及不到的地方,下面人胡作妄為,大人最多也就是一個失察之責,罰沒一年半年的俸祿,官職升遷被壓制一任,這點小損失對於大人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嗯!”聽完趙鏑這話,李岡忍不住點了點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點責任還是可以承擔得起的,他接著道:“還有呢?”
趙鏑早就把準了李岡的脈,知道自己的提議必然令他心動無法拒絕,所以他接著道:“再如為大人清掃障礙,要知道大人多年不得升遷,可不僅僅只是因為我的原因,想必遠在東京汴梁中樞大人有不少政敵吧,如果沒有這些人從中搗鬼,以大人這麼多年經營出來的人脈怎麼也不可能被壓制這麼多年原地無法動彈吧?”
這又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李岡為什麼會來瓊星星域做刺史,還不就是為了想要立下一份天功,一舉登頂。可惜他的理想很完美,現實卻太殘酷了,東京汴梁宋國中樞一個蘿蔔一個坑,八年時光就這樣白白耗費了,以至於現在的李岡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否則任趙鏑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撼得動李岡的那顆對權利渴望的熾熱之心。
李岡深深看了趙鏑一眼,道:“你如此為老夫謀劃,難道就不怕事成之後老夫翻臉不認人,直接舉起屠刀借你人頭上天階嗎?”
對於李岡之言趙鏑自然也早有準備,畢竟李岡過來瓊星就是打算做宋帝手中的那把刀,替宋帝徹底解決掉趙鏑這個隱形的威脅,想要憑藉這份天功獲得宋帝的歡心一步登天。
趙鏑抬起頭看和李岡四目對視,認真道:“大人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還覺得需要借我頭顱來立這樣一份微不足道之功,靠討趙諦歡心升遷,那麼就只能算我趙鏑眼瞎,高估了大人的雄心壯志,而大人也沒有必要回東京了,以大人如此短淺的目光,幹出此等自斷臂膀之事來,東京那些老爺們肯定會很高興,一定會給大人一記當頭棒喝,讓大人知道什麼叫做權臣,恐怕等待大人的明槍暗箭即便無法讓大人送命也要讓大人灰頭土臉。”
李岡真沒想到趙鏑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他深深看了趙鏑一眼,長長吐出一口氣嘆息道:“唉,如果不是你身上血脈封印幾乎無解的話,老夫聽完你今日之言恐怕就不得不痛下殺手了。可惜,如果當年你父親有你這份大局觀的話,老夫也許就不用揹負這份不義的罵名!”
這話已經徹底表明了李岡的態度。
趙鏑拱手躬身道:“家父太過剛直,的確不宜為君,帝位易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許正是因此大宋才得以偏安一隅。”
“好!”李岡聽到趙鏑這話,忍不住撫掌對趙鏑叫了一聲好。
當年之事,孰是孰非已經很難說清楚,其中各種內情太過複雜了,李岡雖然也是局中人,但是他其實也不過一介小卒。
不過他和趙鏑之間的仇怨卻不能不化解,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嘆,而趙鏑之言也算是給雙方之間的仇怨從大局上給出一份解釋,這如何能不讓李岡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