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看著自己手上正在打著的點滴,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藥瓶上的字型,那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退燒藥和葡萄糖了。
不就是一場感冒,還要跑來醫院裡打吊瓶。時笙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年紀漸長,身體也真的跟著越來越差了嗎。
時笙半倚在醫院的病床上,熟悉的藥水味,她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醫院標號……這不是自己曾經工作的醫院嗎?
時笙差點叫出了聲,這種事情真的是再也尷尬不過的了。
“咔嚓。”
正當時笙胡思亂想的空檔,自己病床前方的門突然開啟了。
顧越清手中提著一些熱粥飯菜走了進來,原本只是習慣性的往時笙躺著的方向一瞥,看到睜著眼睛坐在病床上的時笙,顧越清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他顧裝作淡定的講手中的飯菜放在時笙身邊的桌子上,然後坐到了時笙的身邊:“你終於醒了。”
雖然裝作是不在意的樣子,可是顧越清根本無法掩蓋住的,是他目光裡熱切的擔心和欣慰。
擔心的是時笙的身體,欣慰的是她終於甦醒了過來。
顧越清將時笙冰涼的手拉了過去,大手蓋在她的手背上,想要將自己身體的熱量傳遞給她。
時笙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顧越清,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送自己過來的吧。
“顧經理在百忙之中還要來照顧我,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時笙淡然的一笑,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從顧越清的手中抽了出來。
他知道時笙還在責怪自己,只是他不願意去解釋那些本來就沒有做過的事情。
“時笙,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沒有必要這樣牴觸我吧。”顧越清溫柔的目光漸漸的收斂了起來,他嚴肅的看著時笙。
眼前的人兒剛剛甦醒,他實在是不願意因為這些事情去跟她耗費時間吵架。
“不是我想的那樣?怎樣?一次又一次的,不停的戲弄我嗎?”時笙想起顧越清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安排各種工作,又想起他故意讓自己在深更半夜送一份加急檔案,她原本平靜的心情越發的激動起來:
“顧越清,我知道你有錢,有權,在豐城也很有名望,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資格把我當成一個玩具工具,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時笙看著眼前讓自己又愛又恨的人,就算是再愛一個人,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當成一個跳樑小醜一樣被人耍來耍去。
顧越清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時笙最近以來的辯護,果然是跟自己有莫大的關係。
他一次又一次的指使著時笙去做這個做那個,只是想讓她能跟自己妥協,只要她軟一點點,他顧越清怎麼可能還捨得讓她這樣再忙前忙後?
可是事實證明,時笙寧願自己累到暈厥過去,也不願意再去求他一個字。
失落和失望的情緒在顧越清的心中蔓延。
兩個人就這樣,隔空的望著對方,再也沒有言語。
顧越清不知道該怎麼接上時笙的質問,她也不知道該對這個已經死心了的男人說些什麼。
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就在一次又次一次的冷戰當中越來越深,直到無可挽救。
顧越清默默的將自己買來的飯開啟,然後親手遞到了她的面前。時笙搖了搖頭,推開了他遞過來的東西。
就這樣,在相互無話的對視中,顧越清依舊堅持的守著時笙,以來彌補他自己心中的那份內疚。
顧越清在醫院中守了時笙兩天,他推掉了自己手邊一切的工作,一心一意的照顧著時笙。
在他細心的照顧下,時笙終於漸漸的好了起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彷彿很有默契的先放到了一邊,沒有再重提。
又是一個有些陰天的早晨。時笙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卻看見顧越清趴在自己病床的一邊睡著了,均勻的呼著氣,看上去好像已經很累了。
一股奇怪的感覺從肚子傳了上來,時笙想著廁所就在離自己病房不遠處的地方,她儘量用最小的動作爬下床,可還是驚動了趴在床邊的顧越清。
“你醒了?”顧越清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著正準備穿鞋的時笙,問道。
時笙有些尷尬的回過頭,藉著微弱的光線,她注意到了顧越清滿臉的疲倦,還有眼球上佈滿的紅血絲。
“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時笙穿上鞋子,坐在了病床上,看著顧越清滿臉的鬍渣,於心不忍的問道。
其實他真的沒有必要這樣照顧自己的。
“哦,昨天晚上看你有些發低燒,我怕你有什麼事情,就守在你身邊看著你,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顧越清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因為長時間的彎著腰,腰部的痠痛感讓顧越清感到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