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從顧越清的身邊繞開,轉身走進了單元門。她不是不想見到他,只是時笙明白,若是一個人不相信你,那解釋對於他來說,只會越描越黑罷了。
顧越清看著時笙離去的背影,沒有追過去。看著時笙消失在樓道後,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首飾盒子,隨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顧越清從醫院出院後,一直沒再見到時笙的身影。他去首飾店親自挑了一件適合她的手鍊,本來想著作為一件死後逃生的安慰禮物,直接到時笙家給她一個驚喜,卻不想碰到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顧越清不知道的是,時笙為了他,將要去偏遠的小漁村裡工作了。
時笙緩慢的走回了家中,面對空曠無人的房間,晶瑩的淚水劃過她白皙的臉頰,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時笙無聲的抽泣了一會兒,無力感將她深深的淹沒,一直以來的委屈和難過,彷彿在此刻一同一湧而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昏暗的房間裡,厚重的窗簾透出幾縷微弱的陽光,角落裡瘦小的人兒默默坐在地上,肩膀微微的抽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時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情緒都已經釋放了出去,傷心之外,她還有別的事情等著她完成。
冰涼的清水從時笙的指尖縫隙中劃過。她看著洗手池上方鏡子中的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不變的仍然是她對顧越清的心。
不是她變了,而是她所愛的人變了。
時笙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將房間裡的東西都收拾好後,拉著行李離開了與希希的小家。
天氣晴的有些悶熱,時笙一個人拉著行李箱等待在路邊,她早早的就把去漁村的車票訂好了,估計村長會以為自己不回去了吧。
一個人的旅程往往都是漫長的。雖然豐城和小漁村之間的路程並不遠,但對於時笙來說確是意外的漫長。
反正顧越清的身邊一直圍繞著顏沫沫,她在那裡也一直是多餘的吧。
一路顛簸旅程,時笙將這次的外出行醫當作是一種休假,遠離了喧囂的城市生活,在田野鄉間住一段時間,時笙低沉的心情反而愉快起來了。
大巴車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個,在一段崎嶇不平的小路上停了下來,時笙掀開車窗的簾子,看了看外面的環境,似曾相識的小路,還有路邊種的向日葵。
“師傅,我下車了!”
就是這裡了吧。時笙從車座上站了起來,將上方行李櫃裡的行李箱拖了出來,讓開車師傅開啟了車門。
剛下車,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時笙深吸一口,路邊小野花的芬芳夾雜著泥土的清香,路邊的草地青翠冒綠,著實不愧是一個可以度假的勝地。
因為到達小漁村的路還有一段距離,車輛不方便開進去,時笙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朝著小漁村走去。
時笙走了大約有十分鐘的路程,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縷縷炊煙,時笙知道,自己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不知道村子裡面怎麼樣了。時笙看了一眼晴空萬里的天空,鄉野田間的天空格外的湛藍,到這種與世無爭的地方,她的心情也不自覺的好了很多。
“時……時笙姐?”正當時笙快要到村口的時候,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時笙叫住了。
時笙循著聲音回過頭,看見是春生趕著一群小羊,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春生,你這是準備回家了呀。”
這個時間應該是學校放學後了,春生放了學就幫助家裡出去餵羊。
時笙停下腳步,看著春生質樸的臉龐,她想起剛認識顧越清的那一瞬間,他那時候也擁有這樣天真清澈的眼眸。
“真的是你啊時笙姐,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春生趕著小羊群在時笙的身邊停了下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昨天村長還說,豐城的人不守信用,以為你會像以前那些城裡人一樣,你回到城裡,永遠都不回來了呢。”
時笙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她當時也只是給了村長一個口頭的保證,忠厚老實的村裡人也沒有為難她,如今隔了這麼長時間她才回來,讓別人擔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不會的,我說到做到。要一起去村子裡嗎?我正好要去見村長。”時笙拉起手邊的行李,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自己所要去的方向,又突然想起了些話:“春生,其實並不是所有的豐城人都是壞人,只是碰巧讓那幾個壞人給豐城人的形象抹黑罷了。”
春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就知道,時笙姐你一定會回來的。”
對於時笙所說的話,他其實也這麼想過,既然時笙姐是豐城的,這樣看來,那也沒有村長說的那麼可怕啊,只不過村長和一些村裡人一直以來都極力牴觸豐城人,讓春生也不得不認為,豐城人都不是好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