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州城,刺史府。
爾朱兆被尉慶賓左右押送,跪在了大堂上。
“爾朱兆,你知罪麼?”
這些日子以來,尉慶賓將爾朱氏的子弟一一審驗,定罪的定罪,處罰的處罰。
爾朱兆,便是最後一個。
“我不就是殺了幾個人,搶了幾個娘們,佔了幾畝田,燒了幾間房子,都是一群賤民,有什麼,大不了罰點錢!”
爾朱兆不以為意。
北境尚武,各個胡人部落都保留著當年南下之時的野蠻傳統。
可這種傳統,卻是尉慶賓這樣漢化的鮮卑人最討厭的。
“嗟爾蠻夷,不可救藥。我懶得跟這小畜生說了,姚和,你來審案!”
別駕姚和依舊是一副冷著臉的模樣,接過了差事,拿著冊子,翻到了爾朱兆的那一頁。
而後,又向後翻了十幾頁,看得有些頭疼。
“軍主,你犯的可不只有罰錢了事的小事!”
爾朱兆一臉警惕,盯著姚和。
“你什麼意思,打算冤枉我麼?”
姚和沒有回答,只是公事公辦,手指著冊子上的罪證,一條條訴述著,不帶一絲感情。
“軍主,你暗中扣留朝廷錢糧,私自拆毀戍城,銷燬簿籍,隱匿人口,私購禁弩,暗驅流民劫掠……”
姚和還沒有說完,爾朱兆便打斷道:
“不可能,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幹了這些事情?”
“樁樁件件,查有實據。人證物證俱在,不容你狡辯。”
爾朱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肆意,斗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這些罪證,光一件都是要殺頭的,更何況還有這麼多。
爾朱兆終於慌了,向著尉慶賓求饒道:
“後將軍,我冤枉啊,我真沒有做過這些大逆之事!”
“不是你做的,難道還有他人?”
爾朱兆聽了這話,腦袋飛快轉動著。
“我知道了,一定是李爽。他乾的這些大逆之事,都把屎扣在了我的腦門上。”
聽到了李爽這個名字,尉慶賓動容了。
這麼多天了,他終於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了。
“你可有證據?”
“我就是人證啊,我可以當面和他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