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略帶人直接殺去了白鹿山莊,可裡面除了幾個留下來守門打掃的清潔工大媽之外,其餘已經樓去人空。
雅岜調了別墅區的監控,果然如霧菲所言,在沈春光登門大概二十分鐘之後有輛黑色半舊皮卡停到門口,從裡面下來四個中等身材像搬運工一樣的男人。統一戴著鴨舌帽和紗布手套,穿著連帽防風服,只是因為攝像頭角度問題,所以臉都拍不清。
四人下車後直接去敲了霧菲別墅的門進去,在裡面只停留了五六分鐘便抬著一頂單門衣櫃出來。圍歲腸扛。
櫃門鎖著,也看不見裡面是否真的有人。不過從四人的步伐和手法可見乾脆利落,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和踟躕,可見是老手。
好在攝像頭還拍到了皮卡的車牌。
雅岜立即安排人去查,但結果可想而知,透過車牌查到的車為銀白色,車主為雲凌本地人,在農貿市場做水果批發生意,不過這輛銀白色的皮卡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報廢,所以車輛用的是假牌。
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破綻和證據。
雅岜也安排人去查了別墅周圍和機場附近其餘地方的攝像頭記錄,臨近傍晚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一絲訊息,在機場往西大概三四十公里的地方發現了那輛黑色皮卡的蹤影。
不過這訊息真不能算是好訊息,因為機場往西就是雲凌的高速出口。
按照目前的形勢對方大概是要把沈春光帶出城了,可那條高速同時有三個不同出口,通往周邊三個不同的城市。
到底是往哪邊去?而且一旦沈春光被帶出城便猶如大海撈針,要找到的可能性就更加小!
那一夜整個九戎臺上下都不得安寧,關略下了死命令,所有能出動的人都出動了,每個路口去排查,所有能藏身的地方都被搜了一遍。
命令一層層下去,不出一夜時間,整個九戎臺乃至整個雲凌。都知道關九在找個女人,可即使動靜鬧得這麼大依舊了無音訊。
前後不過短短几個小時。那輛車和那個女人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霧菲那邊也再沒問到任何有利資訊。
一開始她還嘴硬。可漸漸也察覺出事情好像不大秒,似乎不像她想得那麼簡單,恍然大悟自己被人利用了,可一切都已經為時太晚。
雅岜回到關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天色還沒有完全消亮,整個雲凌彷彿都被沉在一片陰霾之中。
郊外風大,可走進宅子卻發現裡面靜得可怕,就連平時吵吵鬧鬧的阿喜好像都已經察覺出氣氛微妙,被幾個下人守著看在他自己的臥室裡。
寧伯是最能嗅出事端之人,山雨欲來,在宅子裡當了這麼多年差事,又見昨天早晨跟著沈春光出去的司機和其餘幾個人一整夜都沒回來,他立馬就料到要有大事發生。
雅岜從外面走進後廳的時候正好見寧伯從樓上下來,手裡端著原封不動的幾樣菜和早就涼透的湯。
“九哥在樓上?”
寧伯抬頭看了眼雅岜,見面前黑壯的小夥子也是一臉疲憊和蕭索,不免嘆了一口氣:“在樓上。”
“那我現在方便上去找他?”
“上去吧,估計他也在等你。”寧伯搖了搖頭便走出了後廳。
雅岜看了眼盤旋而上的木樓梯,又在廳裡頓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去。
“九哥……”雅岜敲了敲虛掩的門。
裡頭沒聲音,他只能自己推門進去,一進去便聞到空氣裡瀰漫的煙霧氣,嗆得好,加之房間裡也沒開燈,窗簾拉得死死的,關略正背對著他坐在電腦前面,身上還是那件昨天穿的皮夾克,沒換鞋子,手裡夾著煙,旁邊的菸缸裡已經橫七豎八躺了滿滿一缸菸蒂,而面前的電腦螢幕剛好正對著雅岜。
雅岜偷偷用看了一眼,見電腦上還是那段別墅的攝像影片,只是被關略按了“暫停”鍵,畫面靜止,剛好停留在沈春光從車裡下來的那個鏡頭。
雖然影片影像相對要比較模糊一些,但沈春光那個特寫還算清晰。
她身上應該是那件常穿的杏黃色外套,牛仔褲和球鞋,手裡捧著一束花,很正的大紅色。
“九哥……”雅岜又喊了一聲。
椅子上的人稍稍動了動,像是發沉的思緒被打斷,他將臉偏過來一點,手裡滕起來的白煙剛好遮住他大半張臉。
“有訊息了?”聲音暗啞低沉。
雅岜卻只能慚愧地搖頭,搖完才發現自己這樣他看不見,於是開口:“已經加派人手在全力找了,但還是沒什麼訊息。”
還是沒什麼訊息,短短几個字,關略將臉又側了過去,長而猛地吸了一口煙。
拉長的眼梢掃過電腦螢幕上的時間,那會兒已經快六點了,再過幾個小時便要整整一天一夜。